此刻的卢仚,身高丈许,长发如云,扎了一个发髻,戴着一顶太极莲花冠,背后背着一柄水火神锋剑,手持一杆白玉金丝大拂尘,身穿水火道袍,腰间扎着逍遥丝绦,脚踏八方云鞋,丝绦上还挂着一支尺许长的白玉如意。
端的是有道全真,道门的大仙儿气派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但是那张脸……
抠了阴岫的眼珠子,他都认得出来,这是琼华山主法海啊……这就是法海那恶和尚啊!
但是,法海不是镇狱一脉的佛脉真传么?
镇狱玄光佛亲自盯着,元觉和尚亲自操持,用了十二年时间,耗费无数的资源,为他重铸法体、道基,让他打下了无比雄厚的真仙基础,一出世就直接重伤雪崖僧,将他打得重伤濒死,将大密金轮寺赫赫威名和神鹫菩萨的脸,一脚踩进了烂泥坑里的法海啊!
他这一身浓郁、纯正,甚至比阴岫见过的所有道门真仙都要纯正的道门道韵,究竟是哪里冒出来的?
“你,你,你,法海……你搞什么鬼!”
阴岫的心一阵阵的抽搐着,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凉气。
“我给你说,你听我说,我家喜乐菩萨,或许不能推算出你的事情,但是……但是……只要我家菩萨求上宝光功德佛,以佛主之力,推算出今日你的所作所为,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卢仚脑海中,悬浮在他的九重镇狱浮屠上的太初混同珠微微一晃。
一丝丝微妙的气机笼罩了卢仚和五位大爷,卢仚感受着太初混同珠传来的,那微妙而微弱的念头,突然笑了起来:“其一,我有九成九九九九的把握,佛主推算不出我的根脚……其二呢,就算推算出来了,又如何?”
卢仚咧嘴狞笑,死死盯着阴岫冷然道:“就算喜乐菩萨抓出了我,是我杀了你们这几条贱狗,他能将我怎样?”
卢仚一步一步逼向了阴岫:“我是元觉上师的佛脉弟子,来琼华山之前,上师亲自开坛,由师祖镇狱玄光佛主持,当着无数佛门大能的面,我拜入了元觉上师门下……佛门佛脉金册上,赫然有我法海之名!”
“佛门十三佛主,无数佛陀菩萨,都知道我法海是镇狱一脉佛脉真传!”
“而你,区区一个侍香童子,狗一般的东西……不要说我今日故意乔装打扮了出来,就算我真个当着喜乐菩萨的面打死了你们……你们以为,你们几条狗命,值得一百丈寻常玉膏么?”
卢仚眯着眼,眸子里阴阳神光喷涌,宛如无数剑锋,在阴岫几人身上撕扯出了无数条极细的伤口。
他冷然道:“我琼华山物产无数,我取出一百丈玉膏,丢给喜乐菩萨,就换你们几个的狗命,你觉得,他换……还是不换?”
“我师尊是元觉上师,喜乐菩萨若是得罪了我,我请师尊打死喜乐菩萨……你觉得,宝光功德佛,会为了一个引他弟子堕落的不入流的菩萨,降罪佛门十方大菩萨之一的……我师么?”
阴岫悚然动容。
他骇然看着卢仚,卢仚的每一句话,都好似诛心之剑,戳得他五脏六腑直飙血!
他可以借着喜乐菩萨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为非作歹,寻常佛门菩萨,还真不敢,或者说不愿意招惹他。
但是,这也要看人啊!
如果真的有头铁的菩萨,将阴岫几个痛下杀手给做掉了……喜乐菩萨,还真能拼死对方不成?
大概率,是索要一点赔偿,仅此而已。
而阴岫他们几个的性命……毕竟是真仙级的‘高手大能’,一百丈玉膏的赔偿,太廉价了一些,卢仚的话有点侮辱真仙的身价。
但是如果是一万丈的话……或许,喜乐菩萨就真的装聋作哑了!
阴岫的脑海中无数念头闪过,他瞬间弄明白了卢仚的话完全是一点水分都没有的,他真能杀死自己,而且,他真敢下手!
‘咕冬’一声,阴岫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
他高举双手,一脸谄媚的向卢仚笑着:“法海师兄,法海佛爷……你就高抬贵手,饶了师弟一命罢?”
“去你琼华山打秋风,不是师弟本意啊!”
“师弟向来与人为善,向来低调收敛,怎会莫名其妙的找佛门同道的麻烦呢?”
“都是雪崖僧的错……他前些日子被你当众打成重伤,他心有不平,给师弟我出的这个馊主意,让我来给你添乱啊!”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他和混元罗天教的人,有勾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