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曦,为夫无用,已经六年未能高中,实在毫无颜面回村见乡亲父老。但吾对你与风儿思念备至,你二人近日可好,盼复。娘,爹他又没有……”男孩念到后面,原本有些兴奋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
“风儿……咳……快,快去拿纸笔,给你爹回信。”女子闻言,一脸焦急的说道。
半个月之后,小镇的书院厢房中,面容憔悴的白衫男子手中,拿着一份家书,只是没能看见爱妻亲自动笔,而是其子稚嫩的字迹。
“夫君,我与风儿一切安好,夫君尽管放心读书便可,我们在家中等你高中而归。风儿不仅读书认字,身体也日益健壮,他希望有朝一日能驰骋沙场,报效国家。”
如此又过了三年之久。
这一日,一座荒无人烟的坟头之前,一名身材健硕的少年,手中拿起一封书信,眼中却闪过阵阵愤怒和苦涩。
“娘,为什么你不让我告诉爹,你已经病得如此之重,还要让我每次都回信告诉他我们娘俩一切安好,为什么?爹一离家就是**年之久,却从来没有一次回来看过我们,现在你都走了,他却还不知道。
他今年又落榜了,我真不知道他还要等到那一天,高中科举对他来说有那么重要吗,甚至重要到可以这么多年都不回家来看妻子和孩子?他到底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话音刚落,两行热泪喷涌而出,少年重重的一拳砸向了墓碑一旁的巨石之上。
“砰”的一声,巨石上出现了一道细细的裂纹,而少年的手背之上则沾满了鲜血。
与此同时,县城的书院之中,一身白袍,满脸胡渣的柳鸣,仍在没日没夜的念着书。
九年以来,他早已忘却了时日,仿佛只要是看书便不会觉得累一般,每一天周而复始的看着书。
终于,第十年的时候。
“柳兄第,你终于高中了,还是一个探花。”
“中了,中了,终于中了!”柳鸣双手颤抖的拿着一纸公文,上面大大得书写着“探花”二字,下方还有其名字,及四四方方的红色玺印。
轻捋一下自己两鬓的斑斑白发,整理一下仪容,两行浊泪忍不住流出,随即朝天大笑起来。
这一日,柳家村似乎格外的热闹。
通往村内的唯一一条道路上,一队人正缓步前行着。
为首之人骑在马背上,一身红袍头戴高冠的,不用多说,自然就是本届的探花,柳鸣了。
而其身后一行人各个也身穿红袍,敲锣打鼓,一副好不热闹的样子。
“柳探花,前面便是那柳家村了。”牵马的马夫手指着村落口的招牌,对柳鸣说道。
柳鸣双目一眯的望了一眼后,便纵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
“我要自己走回去。没想到这一走便是十年之久,也不知道莲曦和风儿现在怎么样了。”柳鸣轻言一句后,按捺着心中的兴奋,自顾自的向村口走去。
又望了一眼村门口,那块陈旧不堪的招牌之后,柳鸣加快了脚步,向自家所在的屋子疾步走去。
村里和十年前相比,似乎冷清了许多,原来熙熙攘攘的村内道口,俨然只有几名年长的老人还坐在自家门口,摆弄着地里收割上的粮食。
“你是,柳家老三,你回来了!”
一名年过花甲的白发老妇人看了柳鸣几眼之后,仿佛认出了柳鸣的身份,有些激动的说道,但随后又挪开了目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事情。
“五婶,您老眼力还是这么好,是我回来了,我高中探花了。怎么了五婶,莲曦还好吗,风儿呢?”柳鸣看着老妇人的神情,一种不安的感觉涌上了心头,急切的问道。
老妇人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微微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
柳鸣见状,心中不禁咯噔一下,随即头也不回的向自己家所在飞奔而去。
与十年前一样,翻过村内的一座小山峰,在一片洼地之中,有一间用粗大的圆木搭建的小木屋。
柳鸣用力的推开虚掩的屋门,却发现屋内已是空空如也。
破旧房屋内布满了灰尘,仿佛很久没有人居住的样子。
而桌上和地上,正凌乱的放着几只早已干涸的木盆,显然是雨天木屋漏水,用来接雨水所用的。
“风儿,爹回来了。”柳鸣见此,大声唤道。
(第二更。大汗,忘语今天去了一趟外地,见了其他几名作者,结果晚上十点多才又急匆匆的赶回来,幸亏在高铁上用本子码了许多,否则真要来不及更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