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也没几个人继续砸李医生了,因为听这样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这些话,那简直是绝妙的演员,而且还是丑角,大家都笑得捂住了肚子,哪里还舍得砸他。
“你们为什么不悔改?嫖/娼就是光宗耀祖的吗?”侯长老看李医生算拧转了局面,也冲到台子边缘对下面笑得捂着肚子的众人振臂高呼。
“悔改吧!嫖/娼有什么意义…….”李医生在迈步朝台子前走去。
“你们这群王八蛋啊!”生意被搅黄了剧团老板也趁着这空站了起来,甩了甩满袖子的泥巴,怒不可遏的他疯牛一般朝李医生冲去,猛地双手推在了李医生的后背上,顿时李医生风筝一样的飞了出去,飞出一人高的台子,重重的摔在下面的泥里。
“李医生!”旁边的侯长老和章必成齐齐叫了一声,但这又让红了眼的老板扭头朝他俩冲来,章必成一个箭步转到前面,把侯长老隐蔽在身后。
看着面前一个人高马大的洋人,李老板手握大刀愣了一下,他估计自己打不过,真杀人还是杀洋人也不敢,因为洋人出事一般就要上达朝廷,就算不是洋人,这么大个子自己也不敢上,所以在怒不可遏之下,这剧团老板怪叫一声,转身也跳下戏台,大步直冲地上的李医生而去。
打人也要找打不过自己的软柿子打哦,这道理谁不懂。
李医生一摔下来,本来在台子下密密麻麻的人群立刻唰的一下闪了一个圈出来,让李医生恰恰好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
虽然下面都是泥水,但这是被人推飞下来,这一下也摔得够呛,李医生挣扎着想爬起来,已经浑身都是泥水宛如泥猴了。
这时本来在嘲笑李医生狼狈样的人群齐齐叫了一声好,又都退开一步,把圈子nong得更大,因为剧团老板也咬牙切齿杀气腾腾的跳下来了,大家都在等着看好戏。
李医生正在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剧团老板吧唧一下踩在地上,脚下的泥浆如火焰般围着两只脚飞溅开来,接着他箭步飞前,一个飞腿前踢,正中李医生的脸,李医生惨哼一声,被凌空踢了个翻身,变成了仰面躺在了泥里。
顿时人群简直如打了ji血一般,连叫好都来不及,就听着嗡的一声,那是惊喜下的惊叹聚集在一起出的声音,站在圈子外边的人都死命的踮起脚尖朝前欣赏这殴打人的场面,中间的人矮了身体恨不得削尖脑袋死命朝前挤,更后面的人踮起脚尖也看不见,挤也挤不上去,就咄咄的原地起跳,跳着看,若是来了个去过澳洲新金山(墨尔本)的华人,定然大吃一惊,还以为人群里到处是袋鼠那玩意呢。
此刻李医生已经从头到脚全是泥水,宛如一个泥猴子,剧团老板骂骂咧咧的把刀cha回身后,捋上袖子,伸手拽住了李医生的手腕,猛地一拉,把李医生拉得坐在了泥地上,说时迟那时快,又是一击重拳打在头上,把李医生噹的一下又打躺回泥里。
“擦你妈的洋教汉jian!你们不是说打一边脸,另外一边也让打吗?给老子亮出来!”剧团老板握着拳头大吼着。
“好啊!打死他!河源来的好汉你有种!打啊!”人群立刻爆出一阵又一阵的欢呼。
受到周围那么多人的鼓励,剧团老板只觉热血上头,眼睛都要变成红的,盯着泥地上的李医生叫道:“老子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老子跟你洋教杂种的姓!”说着再次矮身,又抓住李医生的手,把他再次拉了起来,右拳狠狠的朝后收去,准备这次铁锤一般轰在这浑身是泥水的垃圾嘴上。
然而就在场里气氛达到最高点的时候,剧团老板那饱含愤怒的一拳朝后伸到极限,刹那间静止就要轰击而出的瞬间,一只手猛地抓住了这青筋咕咕1uan跳的手腕。
“什么人?”剧团老板用红的眼珠朝后瞪去,看是谁敢阻止自己。
还没看见面前是什么,只见一团黑影裹着雨与呼啸迎头而来。
“咚”的一声,宛如用脚猛踹盛满水的水缸那样一声闷响,剧团老板啊的惨叫一声,双手抱住头矮下身子去,还没等他回味脑袋好像塞了一团闷燃火yao的苦痛来,胸口又传来一股大力,剧团老板抱着头也仰天摔在泥里,后背就压着了刚刚被他打倒在泥里的李医生脚上。
“血?”在脑袋里那些黑影彷佛毒雾一般充满、消失、充满、消失,耳朵还在耳鸣的时候,剧团李老板强制自己睁开眼睛,强迫自己的一只手从要裂开的脑袋上chou下来,伸到眼前一看:满手是血。
坐在泥里的他又惊又怒的忍着脑袋巨疼抬起头,只见面前站着一个中年男子:他面sè黄,脸上皱纹很深,彷佛经过过岁月的蚀刻,看面相是个出苦力的人;但略略鼓起的腮帮子又显示这人饮食良好还能有rou,却还带有了福相;嘴上蓄着一丝不1uan的一字胡,身着一手长袍,那长袍虽然看起来不是好料子,但也把周围这些满身是dong、像抹布或者像抹布片的衣服比到地下去了,袍子下面是一双皮鞋,虽然沾染了泥水,但从1uo/露的地方看来,皮革还是在光,是双好鞋子;双手都背在身后,看不到刚刚他用什么攻击了自己,而他盯着自己的目光看起来是一种包含凶残的威严,让坐在泥地上的老板浑身打了个哆嗦。
“朋友……从哪里来?”剧团老板有些惊恐的问道,他已经知道此人定然是同类,而且物种很高,绝非自己这种土狗所能比的。
“老子是从mén里来!”那人冷笑一声,傲然说道。
剧团老板闻言呆若木ji,一手摁着头皮,就坐在泥水里,任由血混了雨水从脑mén一直流到下巴,彷佛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