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昌先生指责我等虐待商贩平民,卫生局深感羞愧,因此将此地作为大市场!”
“小贩有理!卫生局该死!”
“文胆千秋!鱼市场千秋!”
“李明昌要我们不得干涉小民,我等有愧!”
“满清就是鱼市场,现在依然鱼市场,绅民同乐李明昌!”
............
等等,反正指名道姓的把李明昌骂了个狗血淋头。
不仅贴了大字报,还在大字报上贴满了《海京纪闻》相关报纸,搞得李明昌家墙上好像变成了烂纸布告栏。
齐博衍还贼态兮兮的在自己乱贴的大字报上面全贴上卫生局封条,谁撕谁犯法!
本来卫生局的告示都是欺行霸市的黑帮和小贩们咬牙切齿撕的,现在人家搞了个不要钱随便摆摊的好地方,还是富人区,谁去撕?富人和仆役又懂法,不敢动;而对付乱贴乱画是卫生局的职责之一,这是局座大人自己贴上去的,卫生局会管吗?
结果,李明昌真是倒了血霉了:
家门口:鱼市场;
周边:垃圾点;
围墙:贴得烂乎乎的,全是转弯抹角骂自己的大字报;
街头:原本可以纵横驰骋的马路变作了市场,而且没有卫生局的人来管,真正的友善执法,绝对没任何人打人了!但是,别想走马车了!
出门遇见邻居,以前都是笑容以对,现在人家都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直接在马车里指桑骂槐、疯狂讽刺一番,反正两辆马车都被堵着,而且肯定会堵一小时,还得闻着臭气,闲着没事不骂这个始作俑者李明昌骂谁?
连他家五太太的英伦宠物狗都失踪了,据目击仆人说,小狗不怕人,被乞丐引到西墙铁栅栏围墙边,然后一把抓走了,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第十五天,李明昌不得不搬去了城郊的第二个豪宅居住,当然在上班的时候遇到邻居,还是会受到非人对待,就差和齐博衍一起贴他大字报了,他有好几个窝,人家没有。整个锦绣花园的富人聚居区都因为他,被齐博衍废了。
这仅仅是卫生局不作为的结果,卫生局仅仅是践行李明昌在报道里说的友善执法而已。
平日做惯人上人的日子,李明昌莫名其妙的飞来一个横祸。废了他的豪宅,还有邻里关系,他会不知道谁干的吗?
李明昌在办公室里咬牙切齿,尤其是他忍痛叫停《卫生局暴力执法》系列报道的时候。这就是白花花的银子没了,以及自己脸被抽得啪啪啪响。
一直认为自己在海皇造反时期就从龙的老权贵,会忍了这口气吗?
当然不会!
但是综合各路情报,卫生部下面的各个局还算善类,对自己毕恭毕敬,就是越秀区这个齐博衍是个匪类,对自己暴起反击,搞得自己家都回不去了。
愤怒至极的李明昌联系了卫生部的老大刘瑞达吃饭,但是对方一脸无辜和惊奇:“啥?越秀区卫生局小局长整你?我怎么看报纸不知道呢?”
确实没一家报纸报道齐博衍怒给李明昌吃屎的事情。
李明昌作为舆论大亨。叔叔还是纺织业大亨。自由党领袖之一。旗下和相关报纸都打了招呼,无人敢报道报业第一黑帮老大李明昌吃瘪。
而他的敌对报纸,和他一样受皇宠的对手则认同这是对报业的反击。假如把齐博衍这个对报业不退缩不妥协还反击撕咬的卫生局小混蛋捧成英雄,他要是对自己来一下呢?
毕竟黑猫白猫是死敌。但面对猎犬,肯定要一致对外的,这是维持民间报业的盈利与收黑钱的能力。
于是齐博衍把李明昌整得灰头土脸,但帝国上下无一家民间大报纸敢报道此事,所谓的“文胆”其实都是资本的舔脚太监。
“齐博衍作为分区局长有变更规划的权力。”卫生部部长喝了杯里的酒,悠悠的说道。
“规划?把我越秀区豪宅附近变为鱼市场?而且根本不派人管理!现在那里都臭十里了,大街上都是商贩,人根本没法住!他是想把富人区变作贫民窟!”李明昌勃然大怒,一拳砸到桌子上。
“嗯,我们卫生部比匪类还是有用的吧?”刘瑞达嘿嘿一笑。
李明昌瞪大了眼睛,沉默了好久,叹了口气,说道:“好吧,我以后再也不报道贵部的事情了。这样可以了吧。”
接着他再次一拳砸到桌子上,咬牙切齿的叫道:“但是条件是,你给我修理那个畜生!”
刘瑞达冷哼一声,用筷子拨拉着碟子里的龙虾,很为难的说道:“你可能不知道齐博衍的来头,那家伙......,我很难办啊......”
“我组织人力报道你当部长三年以来的成绩,结合京城三年来的卫生天翻地覆的变化,把你捧成陛下口里新文化的先锋军、领头羊!还会找皇报里的朋友进行联合吹捧,为你官位更进步修路铺桥!”李明昌叫道。
“这才像话,成交!重点把越秀区翻天覆地的变化给写出来,记在我头上!”刘瑞达用筷子把半截龙虾翻了个个,指着李明昌很严肃的叫道,接着他大笑起来:“其实我早就想给齐博衍那混蛋上上眼药水了,没上没下的,指着我鼻子骂我!”
“你?咱们好哥们还讨价还价啊?”李明昌眼里瞬间闪过被人诈的不甘,然后叹了口气,随后释然了,也大笑起来。
文胆权贵一家亲嘛。
从齐博衍怒屎李明昌之后,报业全转了风头,再也没人敢报道卫生局凶狠手段了,因为荣华富贵的“文胆”们喜欢在豪宅里居高临下的叹息民生之艰难、卫生局之血腥,但自己家门口若没有卫生局的“匪徒”、“败类”执法,那就是一片狼藉啊,房产价码立刻狂跌!
而卫生局被齐博衍开创了先例:谁搞我们,我们就在你地盘上按你们叫嚣的“良善执法”实行,下场肯定是惨不忍睹的,当然惨不忍睹的都是报社老板或者总编,他们才有豪宅才有办公楼,慢慢的报业形成了共识,大家都默默去赞颂越来越美好的环境了。
“所谓‘文胆’,不过是一群哗众取宠、欺软怕硬、自私自利的狗垃圾而已。“——在齐博衍长虹贯日般“割喉”李明昌后,卫生局里的人都这么说,再无人在乎逐利无义的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