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张大了小嘴,十分惊异,陆大哥,他怎么会有这个?他是从何而得的。不过现在却无处得知,只有他日相遇之时。再解心中疑惑了。
合上盒子,小玉双手使劲的捏住,手背上的青筋鼓了起来,手指有些泛白,若早知此去会让忆香丢掉性命,那她宁愿被赶下山去。
额间一滴冷汗滴了下来,头有些晕沉,小玉用力甩了甩头,仍没缓解晕沉的症状,眼睛一眨一眨,看向手上的木盒,难道?
还未思考完,小玉便倒下沉沉睡了起来。
当小玉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山庄里了,怎么回到山庄的她不清楚,不过她此刻脑子却清楚极了,没想到陆清风那厮竟然给她下了药,而她居然毫无防备的着了道,小玉磨着银牙,但考虑到也许陆清风也是一片好意,心里的火气一下熄灭了。
想到此时她已身处山庄之中,心又有些发怵,她该如何去跟容姨解释?
小玉在忆梳的陪伴下来到了吴月容所在的房间,途中小玉屡次想开口,但最后什么都说不出来,忆梳与忆香情同姐妹,她该说什么?有时候对不起是多么不负责的一句话。
脚步很沉,头脑却意外的清醒,心头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已,不管事前做了多少心理建设,但当正正要去面对的时候却发现,原来无论堆起多高的墙都是没用的。
特别是站在吴月容面前。
风华由骨散于外,还没靠近,小玉便被那强大的气场压的有些喘不过气。
“来了?”吴月容靠在凭几上,眼皮都没掀一下,赤足放在铺好的地毯上,莹莹生光,腕上带了一支羊脂白玉的镯子,但小玉觉得那手腕竟比那羊脂白玉还美。
“容姨。”小玉福了福身,恭恭敬敬的跪了下去,双手呈起木盒。
吴月容翻着书卷,再也不说一字,几个丫鬟婆子没听到吴月容的吩咐,也不敢乱动,全都安静的站着。
书页翻动起沙沙的声响,整个室内的人都能听到,小玉双膝跪着,双手举着盒子,一动不动。
一刻,两刻,三刻,额间滑落汗滴落到眼中,视线有些模糊,小玉就这样跪着,吴月容依旧翻着书卷,抬手抚了下垂落的青丝。
终于吴月容动了动,抬眼看了眼小玉,素手揽起一件风披,披在身上,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了出去。
“主子,绣鞋。”老嬷嬷半蹲着帮吴月容穿上绣鞋,躬起身子走在吴月容身后。
小玉继续跪在地上,一个时辰,两个时辰,手渐渐酸软了,腿也由刺痛变成麻木,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感觉就像一块木头。
她并不是不敢起来,而是不想起来,这点苦比不上忆香所承受的,她受这点算什么,想到忆香,心有些疼,小玉蹙着眉,咬牙死死的支撑着。
天黑了,屋内仅剩她一人,小玉咬牙继续跪着,豆大的汗滴浸湿了衣服,视线也有些模糊了,前方只有空空一凭几。
忆梳回到了她与忆香一起居住的小院,把忆香的衣物收拾好,挎上了一篮子,里面装的全是纸钱香烛一类的东西。
天已黑透了,忆梳一个走到后山,窜进一处密林,用手刨了个大坑,把忆香的衣服放进坑里,再用手把坑填埋好,劈下一根木柴,用手中的刀雕刻出忆香之墓几个字,插上香烛,撒了撒纸钱。
“小香,你安息吧,小姐已平安归来。”忆梳眼底藏着深深的悲伤,对着空空的衣冠冢叩拜三下,站立起身。
忆梳的身后赫然累累坟头,后面堆砌了无数坟包,有许多也是同忆香的一样,只余一块墓碑,或者只余一个坟头。
忆梳挎着篮子,往后深深看了一眼,说不定也会有人替她在这立个坟头呢。
一将功成万骨枯,累累红粉化枯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