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大鹏也不贪多,与商队领队说了此事,只那领队却不肯放人,还叫人把他绑了起来,直说若是他不与他们继续干下去,就杀了他。
说来也是蒋大鹏运气好,恰好此时上面官吏查到他们买卖私盐的据点,蒋大鹏便趁乱跑了出来。
“那时候整个商队人仰马翻,根本也没人顾得上我,我便偷偷潜进领队的房间,拿走了他的钱匣子!”蒋大鹏凑近覃初柳,说的极是得意。
覃初柳也笑了,这蒋大鹏绝对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若说他是大奸大恶之人也不对。都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不是君子,爱财,走了旁门左道倒也不让人意外。
“那后来呢?”覃初柳好奇地问道。
蒋大鹏啧啧两声,“后来,我便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藏了起来,藏了一个多月,再出来的时候才听说,那些个盐贩子被官府一锅端了,一个不剩,全死了。”
全死了!
覃初柳挑眉,蒋大鹏还真是好运。
人死了,就没人指正他了,他便自由了。
“再后来,我便来了京城,想着手里有了钱,多少应该给覃姑娘你攒点儿嫁妆,便在京郊买了个农庄,头几年我不大会经营,赔了不少钱,这两年才好一些。”
顿了顿,蒋大鹏又嘻嘻笑道,“今天若不是碰到覃姑娘,等秋日庄子收了佃户的银粮,我也是要回太平镇寻覃姑娘的。”
京郊的农庄,几乎都是达官贵人的产业,蒋大鹏能买下一个农庄,想来花了不少钱。
说起来,当年覃初柳给他的银子也不过几十两,若说要还,加上利钱给个一百两也就是了,蒋大鹏要把整个农庄给她,她如何能要。
覃初柳推脱不要,蒋大鹏却非要给,两个人推说了好一会儿,最后蒋大鹏一个中年汉子竟然急红了眼,啪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吓得老板亲自跑过来看,还以为这边打起来了呢。
覃初柳有些尴尬,打发走了老板,对蒋大鹏道,“你这又是何必,若你真想还人情,还我百十两银子就是了,又何必把整个身家都给我。”
蒋大鹏深深吸了几口气,换回了最初的好脾气,“覃姑娘,这话你就说岔了,我能有现在的身家,多亏了覃姑娘你的仗义相助,若是没有当初的救命之恩,我何来的今日。”
连命都没有的人,还有什么身家!
他的命是覃初柳救的,身家自然也是覃初柳的。
蒋大鹏这人,说来也是个奇人,明明是一副地痞流氓相,为人做事却别有一番侠士做派。
覃初柳不赞同蒋大鹏的说辞,却也一时找不到话驳倒他,便也住了口,说不准日后蒋大鹏自己就想明白了。
覃初柳绕开农庄的话题,又问了蒋大鹏有没有娶妻这些问题,蒋大鹏也都一一答了。
蒋大鹏也问起了覃初柳此次来京的目的,一日被问了好几次这个问题,覃初柳都能倒着说出来了。
蒋大鹏对圣旨面圣这些不感兴趣,他听说覃初柳在这里少不得要待上个把月,乐的不行。
“太好了,既然覃姑娘还要待上一阵子,那不如寻个日子去庄子上看一看吧”,想了想,蒋大鹏提议道,“择日不如撞日,不若咱们明天就去庄子吧!”
说完,蒋大鹏觉得自己这个提议太好了,重重点了头,“今晚我就在覃姑娘这里借宿一晚,明天咱们一起回庄子。”
覃初柳瞠目结舌,她还一句话没说,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傍晚,蒋大鹏果然和覃初柳去了城南的小院子。
院门没关,安香却并不在家,只隼懒洋洋地趴在院子里。
“出去连门也不闩!”谷良拧眉说道。
覃初柳也蹙起了眉头,虽说隼在家里指定没人敢来偷东西,但是这样门户大开地就走了,确实不是什么好习惯。
蒋大鹏不知道院子里还住着谁,他也不管那许多,兀自在院子里转了几圈儿,边边角角都看了个遍,最后对覃初柳道,“覃姑娘,你这里环境太差,不若和我一起去庄子上住吧。那里安静,环境清幽,你定然喜欢。”
她是喜欢在乡下生活,不过,她这次来京是要见皇上的,若是皇上突然召见,她离京太远毕竟不便,还是在这里老老实实地待着吧。
覃初柳把心里想的与蒋大鹏说了,蒋大鹏十分失望,却也无可奈何。
三个人围坐在院子里的小桌边说话聊天,眼见天已经暗沉下来,安香才慌慌张张地走回来。
见到覃初柳已经回来,她的脸上有惊恐一闪而逝。
此时覃初柳背对着安香,并没有看到她的表情,正对着安香的谷良却看得清清楚楚。
“柳柳,你啥时候回来的?瞧我,出去买菜还迷了路,这个时候才回来。”安香走到覃初柳身边,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谷良冷哼一声,“买菜,你买的菜在哪里?”
覃初柳朝安香看去,她两手空空,根本什么都没有。
安香说完话也后悔了,她心下慌乱,连扯个谎都漏洞百出。
“我,我,我找回来的路的时候,菜篮子被人抢了去……”她急急解释。
覃初柳挑眉看她,她这个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做了亏心事。r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