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愔的这番话说出让杨妃神色突变,她的脸色沉了下来,“愔儿何出此言?”
“后.宫之中除了长孙皇后只有母后威望最高,母后无论学识,身份都不比长孙皇后差,难道母妃不想取而代之吗?”李愔进一步说道。
杨妃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李愔,在长安的时候李愔一直竭力讨好每一个人,表现出一幅没有心机的样子,现在她陡然明白这不过是李愔为了保护自己伪装出来的,而现在他已经身为镇守一方的藩王,有了足够的实力,这才说出了自己心中真实想法。
“恪儿也曾这样问母妃,母妃给了他答案,我同样也给你一样的答案,这个后宫之主任何人都取代不了,后.宫诸多嫔妃,只有长孙皇后的话皇上还会听,你父皇是个明君,但也有古来帝王身上都具有的毛病,贪花好色,享用无度,前些日子魏征进言说你父皇越来越不喜欢听忠言,你父皇大怒差点就杀了魏征,若不是长孙皇后托着病体央求,魏征的命恐怕就没了,若是换了别人谁劝得住。”杨妃缓缓说道。
史书记载,贞观十年自从长孙皇后去世以后,李世民的统治开始走下坡路,大选宫女,修葺宫殿,赋税徭役加重,甚至还引起了小规模的农民起义,虽然很快都镇压下去,但也为这个盛世抹上了污点,但总体来说,李世民是功大于过,不失为一个明君。
李愔自然也懂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的道理,李世民也是人,只要是人都有缺点,关键在于有人能够及时劝谏,避免错误的发生。
李愔目前只是打算在巴蜀搞发展,因为他明白自己的能力和客观的约束,这二十七个州的土地足够他忙活的了,况且他的封地上现在只有益州得到了实质的发展,其余二十多个州还是一穷二白,所以他需要一个安稳的建设环境,而这个安稳的环境就需要李世民为他维持。
李愔顺从李世民也只是为了自己的利益,生在帝王之家,他不会单纯地认为只凭李世民的喜爱就能掌握一切,最终依靠的还是自己的实力,而且到了某种时刻,李世民也会被迫做出对李愔不利的决定,毕竟在这种时代,有时候君臣父子的关系和纸一样薄,而且说着火就着火,那么他就更需要一个稳定的朝局了,这就和每个国家都希望相邻的国家有个稳定的政局一样。
“儿臣明白了!”
杨妃的态度坚决,李愔不再说什么,也许对她来说她也有自己的考虑,而杨妃的分析也让李愔下了决定。
杨妃又是低低叹息一声,道:“愔儿,母妃不想再去争什么了,历经了两朝母妃已经看透了这帝王之家的尔虞我诈,只愿青灯古佛相伴,此生所愿只要你和恪儿能安安稳稳的度过一生,娘就心满意足了,记住娘的一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儿臣也是为三哥和母后考虑,现在还有父皇庇护着我们,若父皇百岁以后,难免会有小人会对杨氏一脉不利。”如今,李愔已不必遮遮掩掩,直言不讳。
杨妃闻言沉默了一会儿,他明白李愔意有所指,如今李愔这样受宠,但皇位又将出自长孙嫡系,那时他们还能不能容下李愔和李恪,她是不在乎自己,却是担心两个儿子的未来“那你是怎么想的?”
李愔轻笑,他只是临时起意这么一说,并不想刺激杨妃:“母妃不必担心,儿臣只是这样一说,儿臣不会让三哥和母妃受苦的。”,李愔的话语中含着强大的自信,如今他不找别人的麻烦就不错了,问题只在于他愿不愿意找这个麻烦而已,而现在李愔显然还想过几年安生日子让他巴蜀经营地更完善一些。
又陪着杨妃说了会儿话,李愔和崔莺莺回了行馆,只是到了行馆门口,他委实吓了一跳,只见行馆门口是人头攒动官员商贾云集,而且跟在他们身后的家丁还都抱着不少东西,显然是来拜会李愔的。
“这些人真是的,就不能年后来吗?”崔莺莺见行馆被堵得水泄不通抱怨道,她还打算让李愔下午和她一起去崔府的,现在看来估计是没戏了。
李愔笑道:“后天就是初一,他们当然要赶着这两天了!荣达,走侧门会行馆吧?”
“是,殿下!”行馆的正门是进不去了,好在还有侧门。
回了行馆,李愔让武威把人放进来,既然人家是来送礼的他也不能让人吃了闭门羹,但是他也不能一个个见,否则几天也见不完,于是让武威每回让六个人进来。
忙活了一个下午,李愔总算把这些人打发走了,结果一个人的名字也没记住,倒是礼物收了不少,这些人无不是在益州有生意的,都是来混个脸熟,也能让盛唐盛会以后能多多照顾他们,这礼物李愔也收的心安理得,来他地盘做生意,不吐出来一点怎么行。
让荣达清点了一下礼物,荣达很快把礼物的清单整理了出来,而这时候他和崔莺莺已经吃过了晚饭,他又问了一些程怀亮来没来,武威说程怀亮带着吕博彦和萧锐来过了,但是看到人这么多就回去了,说年会再来,李愔莞尔。
“千年人参共十根,沉香木三石,玉镯六对……”躺在床上,崔莺莺这个财迷又开始清点收到了礼品,李愔有些累,直打瞌睡,突然崔莺莺又道:“祖传抹茶工艺?这个礼物倒是稀奇!”
“抹茶工艺?”正迷糊着要睡着的李愔脑子突然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