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受着如针戳皮间的痛苦,周乾默念咒语,以西极魔法收敛生魂,一道道碧磷黑气不断从眼耳口鼻间钻入其中,腹部忽涨忽缩,大的若怀胎孕妇,小的则只见皮骨,在丹田中化作黑色漩涡,不断融入其中。
吸收了上百条魂魄,那漩涡转的十足快,忽地铜盆落地,出‘砰砰’的响声,四周场景一变,地涌金莲,天花乱坠,吕怀蕊嘴角一扬,这域外天魔终是被勾引来了。
周乾心寒如雪,任其百般变化,只受本心,按照《天魔秘笈》所运行的路线,魔气从天灵盖撞入,阴散脉,阳维脉鼓起,双掌一睁,指节啪嗒一响,指甲突的长了半尺,膀胱经,肾经,大脏经同转,这是以肉躯返魔体的征兆,静室上空多了一亩黑云,阴气森森。
王水的怒声响起:“哪里来的小魔,敢降临我的地界!”
“是我在帮徒弟结胎。”吕怀蕊解释道,免得生了误会。
“这般快?”
“若是没度过这磨难,死便死了,也无甚大不了的。”
一股魔音传出,银光如水般泻下,正好倾入周乾头颅上,酸麻痛痒同时大起,寸寸皮肤都好似裂开似的,且一道意识从天外降下,正好落于周乾的身中,这域外天魔终是落了下来,而凝结魔胎最关键的时候也到了。
“西方妙道,天魔秘法,奈何桥成,魔头入瓮!”
猛地一声大吼,丹田处的漩涡三开三合,肋骨噶打噶哒响动,魔气黄烟忽地从口中喷出,化作桥状,真是魔经中的摄魂法术白骨奈何桥,正好持住那道银光,如角力般,互相挣扎,天魔赢了,这肉躯便被它所占,周乾赢了,就能降服住这小魔,魔胎成形。
烟桥在毫厘间缩进,看的赶来的王水点了点头,娇笑道:“还是妹妹有眼光,奴家当初怎地未现这仆役资质心智这般好,竟能一次就降服这魔头。”
“能有赤子之心的人,心志又能差到哪里去,”吕怀蕊轻轻道。
意外忽生,本该被周乾镇压住的心魔忽地挣出,周乾魂魄一荡,法力被封印下,竟反被挤入青鸟笼中,换言之,本体却妄念被镇住,心脏深处幽光一亮,魔心咕咕作响,眼中黑光乱扫,口中忽地形成一股巨大吸力,那还未化形的魔头竟被一口吞下,化作魔气滚滚,体内的魔胎倒是一下子成了形,化作一颗碧绿的珠丸。
这般动静不知怎地引起了还未闭合的欲界波动,又是一股强横的意识降落下来,如狼烟青气,还夹杂着火毒,凭空一转,形成鬼火,又一动,成了道血线,簌的下钻入周乾脑海中,往那魔胎钻去。
二妖女同时大惊,水娘娘先是一铺手,放出一层魔光,遮拦住静室的上下左右,方转头道:“你这徒弟定是要死了,刚刚落下的魔头已成火候,已达变化天之层次,根本不是他这刚入门的小辈能挡住的,想必不到片刻,这李瘸子怕是要被夺了肉躯。”
吕怀蕊沉默了片刻,无奈的点了点头,虽说无甚情感,但好不容易碰上一个使得白泽亲近的男子,况且她有些事等这徒弟到了一定修为,让其去办,当作心腹,如今看来,却是打水漂了。
王水忽地大笑一声,道:“真是天助我也,这般道行的魔头除了天劫来临之际,几无碰上的可能,没想这李瘸子倒是有这机缘,见者有份,等毁去了此人的肉躯,把魔头圈住,定能炼出一套厉害的法器。”
静室里,那远居乐变化天中的魔头受了吸引,借住妖法降临人间,刚钻入魔胎中,就见得一黑袍魔头冷冰冰的盯着他,正是心魔所化的周乾,端居黑云之上,一挥手,成百上千的阴煞剑指所化的太阴剑气劈下,那域外魔头也不甘示弱,古怪的叫唤几声,一下散出欲界深处的宇宙煞光,时聚时散,琉璃光泽,重重叠叠,蕴含着欲界深处的奥妙。
一个借住天时地利人和,又有九幽魔心助威,法术神通不断,另一个则是强龙过江,天外天存在逞威。二者又都不欲毁去这副肉躯,只在魔胎里斗法,螺蛳壳上做文章,一时间竟斗了个不分上下,阴风,毒火,黄泉水、鬼雾动乱个不休。
不知怎地,被迫压在青鸟笼中的周乾魂魄竟能听的懂这域外天魔古怪的叫声,若是以人语来言,便是——我无欲心,应汝行事,于横陈时,味如嚼蜡,命终之后生越化地,如是一类名乐变化天。
此言此语自家之前绝对未曾听过,但熟悉的紧,心中突有感觉,这正是自家脱困的关键,忍不住陷入苦思中,不知过了多久,忽然灵光一闪,大船、墓穴、极阴老祖、离火珠、南极玉璧,对!就是南极玉璧上的那篇功法——《太上吞鬼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