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她从食盒里把八宝糯米饭取出来,端到柳夫人面前:“婶婶您尝尝,可还对胃口?如果觉得能吃得下,明日小眠再做了给您送来。”
八宝糯米饭色彩鲜艳,五色缤纷,柳夫人看上去有了些胃口,拿起瓷勺吃了小半份儿,一旁的王妈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对崔小眠道:“小掌柜,我家夫人这些天吃的东西加在一起了没有今儿个多,麻烦你明日再照着这个做一碗,老婆子自己过去端来就是了。”
崔小眠偷偷打量柳夫人,见她慵慵懒懒,全没了平日里的爽利,脑子里灵光一闪,问道:“柳婶婶可是怀了小弟弟?”
柳夫人和王妈相视一笑:“这孩子怎就这样聪明,如月快二十了,都不如他机灵。”
“恭喜柳捕头和柳婶婶,又要添丁了。”
柳夫人脸上掠过一丝潮红,笑道:“小眠就是乖巧,快别恭喜婶婶了,老蚌生珠,说出去都丢人。”
柳夫人也不过三十五六岁,在现代也就是个高龄产妇,可在古代确实算是“老蚌生珠”了。她在这个岁数再次怀孕,妊娠反应难免会比年轻时要强烈,生产时的危险也就更高,也算是喜忧参半。
这时外面门响,是浣之下学回家了,姐姐身子不适,他一回家便先来问安。
看到崔小眠也在,浣之一怔,随着小脸蛋就红了,红到脖子根儿。
“你这孩子,看到小眠怎么也脸红,像个大姑娘家,你把这副样子分给如月一些,她就能嫁得出去了。”
柳夫人快言快语,拿自家兄弟打趣也不留情面,于是浣之的小脸更红了,真是丢人,连姐姐都看出来了。
“浣之哥哥,你这些天都没来我家铺子买卤味了。”真的好多天没有看到浣之哥哥了呢,那日在书院外面做了两个时辰,也没有看到他。
姐姐在旁边,浣之更是都不敢去看崔小眠,低着头,眼睛盯着脚尖,小声说:“明日我就去买。”
声音虽小,可还是被柳夫人听到了,她奇怪地问道:“你去买卤味,你不是吃素的吗?”
崔小眠有些奇怪,浣之哥哥破戒有一阵子了,柳夫人不知道吗?
“我是买给......买给先生吃的”,这下子浣之连柳夫人都不敢看了,低声道,“你们聊,我去背书了。”
说完,就像兔子一样逃走了。
崔小眠看着浣之的背影,小心窝子又是一颤一颤的,浣之哥哥总是这样害羞,真可爱。
柳夫人却是一头雾水,对崔小眠道:“小眠你别介意,我这兄弟平素里也不是这样,不知为何看到你就连句整话也说不出了,倒像是动了春心,哎哟,这可不行!”
柳夫人这一惊可非同小可,自家兄弟虽然腼腆,可也不致于看到个小孩都害羞成这样,那副欲说还休,海棠含春的模样,分明就像是看到了心仪的女子一般,可是崔小眠非但是小孩,还是个男孩子啊。
柳夫人也听人说起过有的男人就是喜好这一口,她也只当笑话来听,可是轮到自家兄弟,她就不能淡定了。
“小眠,你告诉婶婶,你浣之哥哥是不是每次见到你都是这个样子,结结巴巴,还红了脸?”
崔小眠从柳夫人那“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里已经明白了,心里甜滋滋的,浣之哥哥真的是对自己有好感呢,自己没有经验,要是柳夫人一定是有经验的,连她都能看出来,那就不会错。
可她还是要安慰一下柳夫人,谁让自己是男的呢。
“是啊,在桃花寺时,浣之哥哥偷看不正经的戏本子,被我抓住了,从那以后,他看到我就是这样怪怪的,其实我真的没有说出去。”
“他看不正经的戏本子?”柳夫人真是又惊又喜啊,自家兄弟不是只读佛经的吗?那些戏本子虽说不正经,可也都是讲的男女之事,貌似没有断袖之癖的吧。
“哼,这个不让人省心的,难怪给他提亲他不同意,原来是想找戏本子里那样的女子,小眠啊,你听话,长大后可别学他那样,他是学佛学得都痴了。”
“柳婶婶,我记住了,时辰不早了,小眠要回铺子了,明日做好饭就让王妈给您端过来。”
浣之哥哥,你不会怪我吧,让柳夫人知道你看黄书,总好过让她误会咱俩搞基吧。
唉,你们这些成年人,真不让人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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