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站起来说等我把东西准备齐全了改天再求么?
不行啊那样的话我的脑花子一定会被打出来吧?
再说了要是这样的话她下次还会答应么?
一定不会了她一定会把我用螳螂腿踹出去的。
那我该怎么办啊难道要就地取材?
可这床的附近除了两个烛台一套枕头被褥我什么也捞不过来啊!
难道要抱着被子跪在地上说你嫁给我吧?
不行那样实在是太不正式了而且看起来也忒猥琐了。
或者从我身上寻摸点儿东西?
可我穿着我自己的衣服来的啊上面什么配饰都没有啊!
要有的话也只有裤腰带了!
难道要解裤腰带要死要死要死。
一定会被打死的吧?
乌攸歪着脑袋,看着跪在地上的林回今面色变幻莫测,眼珠子乱瞄的样子,暂时还猜不到他是来空手套白狼撞大运来的,只当他是又想到了什么。
后悔了么?
一下冒出这个念头来,乌攸的心里就有点儿泛酸了。
林回今偶一抬头,看到乌攸的脸色有些黯淡了,顿时更着急上火了,大脑一短路,索性一咬牙把自己的裤腰带给拽了下来,激动得手都有点儿哆嗦了,期期艾艾地说:
“我……什么都没拿……这个送给你……我以后……”
乌攸是领教过林回今紧张过头时候的功力的。她甚至能猜想道林回今接下来的台词绝壁是“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可是乌攸面对着那根在林回今手里荡啊荡啊荡的裤腰带的时候,还是觉得自己太年轻了。
她重生了多少次,看到了多少个求婚场景。这个求婚场景是最诡异的。
床前,腰带……
怎么感觉都像是在暗示些什么呢?
乌攸从心口冒出来的酸气还没到喉咙口呢,就见林回今以英勇就义的神色扯下了自己的裤腰带,吧唧来了这么一句,一个没忍住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林回今此时也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动作有多么蠢萌,一根长长的裤腰带直接拖到了地上,看上去跟上吊绳一样充满了喜感。
天知道他刚才的脑回路是怎么搭建的!
如果来一个思维倒放的话,就可以清楚地呈现出林回今的思路了:
我啥都没有啊——身上除了裤腰带也没有别的了——男人最重要的不就是那啥么——但是肯定不能拿出来啊不然会被认为是wsn的吧——对了,裤腰带——就这么暗示一下吧,象征我要把我最重要的东西送给她。
但是这暗示的效果貌似也只有笑果而已。
林回今闹了个大红脸。也不知道该不该把手上荡悠悠的裤腰带重新扎回该扎的地方去,而乌攸此刻已经笑得前仰后合,还不忘给林回今补上了一记刀:
“我说,要跳入爱情的坟墓,你还真拿个上吊绳上吊啊。”
林回今本来就臊得不行。被乌攸这么一调戏更是连死的心都有了,他认命地低下头,花了约三十秒钟调节自己的情绪,才重新抬起头来,把酝酿好的情绪释放了出来:
“我知道是我不好,在来之前我没有做好准备……我不是说我对这事儿不慎重,只是……我没想到你会答应……当然。我也不是空手套白狼,我的意思是……是……”
在语无伦次了一会儿后,林回今的讲话终于顺畅了,尽管逻辑还有那么一点儿小问题:
“但不管怎么说,我是真心地想要和你在一起,我没有开玩笑。很认真。你会答应我,我没有想到,我以为我还得再争取一段时间……其实本来应该我送给你礼物的,可你却送了我一个很大的礼物……我打听过了,咱们阴间没有民政局。咱们没法领证什么的,可我可以在这里给你办一个婚礼,只有我和你,寒酸了点儿,但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
接下来,林回今说不下去了。
不是因为情绪激动,也不是因为词穷说不出来更给力的情话,而是因为乌攸收起了自己的笑容,直勾勾地看着林回今,看得林回今一阵哆嗦,接下来的话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可他还是强撑着做了个总结陈词:
“……我会用我的行动证明的。”
说完这句话,林回今恨不得一口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下来。
这特么明摆着是红旗下演讲的套路啊。
但是还没等他懊悔完,乌攸就玩着自己的衣服边,状似不经意地说:
“好吧,那我就看看你的行动。别让我失望啊。”
她看上去不经意,但整张脸已经红得发烧了,她自己一边脸红都一边纳罕着,这难道就是老树开花的力量,让自己这么一个行走江湖都靠脸皮防身的人都能羞涩成这样。
但接下来,乌攸就不再在意这些细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