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用过几次,除了几个对手,现在就用在这张和身上!
不论阮孝绪之后是战是降,这张和区区一个卒子,却是无足轻重。
若战,这张和自然要杀了祭旗,若降,此等背主之人,也不能留着,免被反噬。
反正,谁会为了这么件小事,来为难一个郡望知府?
“现在先别发动,等着几日,再送张主薄上路……”阮孝绪心思转动,声音也似乎带着冷气。
“老夫很是痛心!张和跟我甚久,不想就走到这步……”
说这话时,阮孝绪脸上悲惜之色大浓,不似作假。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这阮孝绪,身为郡望家主,又经过多年历练,早老于人事。
现在缓缓说来,似乎真的是在为属下惋惜!
黑衣人沉声说着:“张和背主求荣,实在死不足惜,家主不必为这等人伤怀……”
“人老了,总是有些念旧,老夫现在还可回想二十年前,张和还是少年,与老夫畅游吴地,于梅林煮酒,相谈甚欢之景……”
阮孝绪眼神迷离,追忆说着,又吩咐下来:“你记下……张和的双亲还在人世,也有子息,以后当多加照顾……”
“主公仁慈!”黑衣人恭敬说着。
“好了!这些都是小事!”阮孝绪擦擦眼角,又整了整衣冠。
这是世家秘传的法门,这些动作过后,黑衣人再看时,阮孝绪模样不变,只是气度和之前天差地别。
之前悲怜属下的老人已经消失,剩下的,还是那个掌管一府,生杀予夺,独断专行的阮家家主!
“我遣你去,和那边联络,结果如何?”阮孝绪缓缓问着,目光如若刀枪,要刺到黑衣人心底。
被这目光一盯,黑衣人心中大凜,不敢怠慢,赶紧说着:
“这事小的正想禀报家主!我已经和那边取得联络!也得了准信,此事若成!阮家可以保全,秋毫无犯,便是家主,也可继续以正五品知府出仕,当然,得交出统兵之权!”
“要交出兵权么?”阮孝绪皱着眉头,他乃郡望家主,在豫章潜势力甚大,连着府兵,也在掌握之中。
乱世之中,有着兵权,才是身家性命的保障!
但也知道,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豫章落入哪方手中,除非打明旗号自立割据,并且打退外敌,否则谁也不会让郡望掌着兵权,这不是诱惑着造反么?
“这条件,不错了!可见你之用心!”阮孝绪淡淡夸奖着。
虽然放弃兵权,有些不甘,但能保全自身家族,继续任官,也是不错。
“为家主大人尽忠,乃是小的本分!”
听得主君夸奖,黑衣人心底一喜,但面上丝毫不露,沉声说着。
果然,阮孝绪听了这人不居功,面色平静,目光却变得柔和,有着勉励之意。
笑着说道:“我说你有功!就是有功!推辞什么?”
顿了顿,又说着:“有功岂可不赏?这样吧!你家在城北,不是有近百亩田嘛!我再赐你一百,凑足两百亩,并且建个宅子,也算是个小小的农庄了!”
“多谢家主!多谢家主!”黑衣人这回可真是被震惊不已,同时感激涕零,连连叩首谢恩!
赏赐也分等级,这直接赐予土地,可不比赏些金银等物,毕竟钱总会花完,但田地,却能源源不断地生出利益来!
便是郡望之家,田亩也不多,更兼只出不进,轻易不会拿出。
现在却一下封赐百亩,这可是了不得的大恩慧!
虽然这黑衣人乃是暗谍,行事诡秘,几不似人。
但既然本质还是人类,自然向往光明,渴望生活在阳光下,越是黑暗中的人,越是如此。
如今,有了这两百亩田,以后的生活,就有了保障!
便是自己无福消受,也是家族崛起的根基!
黑衣人心潮澎湃,几乎不能自已。
阮孝绪见此,淡淡一笑,若是如此重赏之下,这人还是面不改色,那倒真要刮目相看,严加防备了!
又说着:“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豫章府内外,还需你多加查看,一旦有任何动静,无论何时,直接密报给我……”
这话语,终于将黑衣人从思绪中拉了出来。
知道这时主公不吝重赏,还不是为了府城稳定,平稳交接转移!
若能办成此事,那百亩良田和高宅美院,自然有着,若是办砸了差事,能保住条小命,就可烧高香了!
赶紧跪下,说着:“请家主大人放心,小的就算粉身碎骨,也要为家主办妥此事!”
“很好!你下去吧!”阮孝绪说着。
看着黑衣人的身影消失在暗道中,面色就阴晴不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