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天过去了,廖母身板比较硬朗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在自家院子里帮忙拾掇着昨天刚从山上打下来的野物。村子里的粮食(连种粮在内)已经快吃光了,这两天几乎都是靠些野物鱼虾来度日,廖淳让二娃子和他父亲何老爹去河里捕渔去了,自己则和村里的几个青壮上山打猎去了。
晌午时分众平、泥鳅赶着毛驴回来了,带回来两大包裹的药,随行的还有以麻布黄巾裹头的莽汉龚都,是在河里捕鱼的二娃子父子先看到的。何老爹帮忙拆卸带来的药物,二娃子则一溜烟的跑村后的山上找廖淳去了。
午后廖淳飞奔着下山而来,身后跟着的二娃子气喘吁吁,他边追边喊着:“淳哥!……淳哥!……你慢点……等我一会儿……淳哥!……”
众平早就听见了呼喊声,放下手头的活儿迎了出来,两下里握臂相拥很是兴奋。众平把龚都介绍给了廖化,大伙聚在一起说着分开这十多天里发生的事情。从众平和泥鳅口中得知,他们回到城隍庙的时候张角等人已然离开去了豫州,他们只好去安众找到太平道荆州特使马元义筹集药物,这特使马元义还特意让手下的得力干将龚都一起运药过来,这之间费了些周折因而晚了几天。
又经过众人一个多月的护理,大树江村的疫情终于基本得到了控制,然而就在众人击掌相庆的时候,村外的荒田里一群官兵朝大树江村疾步走来。那时二娃子正好在村口焚烧病人穿过的衣物,所以最先发现了官兵,他扔下手头的活就匆匆跑来告诉大伙。众人还在疑惑,这瘟疫爆发后,由于怕传染已经很久没有官差来过村子了。
廖淳问道:“二娃可看清楚他们打的是什么旗号?”
二娃子抓着头皮,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淳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认字啊!就看见好象写着这个东西‘苏’”二娃子用树枝歪歪斜斜画了个“苏”字,还是个错别字,不过这会儿大伙没心情取笑这二娃子。
“果然是苏县令!”廖淳自言自语道。
“怎么,廖老弟这是冲你来的?”众平问道。
“恩,擅自离队杖责三十军棍,十日不归杖责五十军棍罚饷一年,十日上以逃兵论处。”廖淳说道。
“逃兵?要杀头的!”二娃子惊呼了起来。
“你就跟我们走吧,反正村子里情况也稳定了。”众平询问的看着廖淳。
廖淳立刻摆着手回绝道:“不行!我走了,我娘怎么办?苏县令是不会罢休的。”
“这事好办,让大娘随我们去安众,就住我家里,俺龚都打小没娘,老弟你不介意分半个娘给我吧?”龚都一只手搭在廖淳肩上粗声粗气的冒出这么一句,廖淳推却不得,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好答应了。就这样子,廖淳多了个哥哥,龚都多了个娘。
当官兵进村搜捕的时候,廖淳已经带着母亲随众平、龚都从村后的山上逃走了。
184年(灵帝中平元年)二月,此时的太平道已然十分兴盛,势力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徒众达数十万人,家家户门上书写“甲子”二字。张角奉祀“中黄太一”为至尊天神,将教徒划分为三十六方并且分设渠帅,又传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号召天下民众,一同推翻腐朽的汉王朝。
而此时作为交州特使的众平已经回交趾去了,廖淳则已经成为荆州特使一方渠帅马元义身边的得力干将。这年正月一过,大贤良师张角令各方渠帅,约定三月五日举事,而廖淳就被派往荆州四处募集教众去了。
廖淳半月募得教众三千余人,他带领众人准备去阳翟西郊轘辕山下集结,途中路过中庐时还特意回大树江村叫上了泥鳅和二娃子。但事情突然有了变故,大约在预定起义日期的前十天,即二月十五日前后,一个教内信徒、济南人唐周叛变,他上书官府告发起义之事。当时一大方渠帅马元义正京城洛阳联络内应宦官中常侍封谞、徐奉。
朝廷方面得到消息后紧急捕捉了马元义,未经关押审议,直接车裂于洛阳;并且全城戒严,捕捉诛杀了张角信的徒一千余人;又发榜冀州捕捉张角及其家人。
天公将军张角星夜驰书各方,急令起义。这神州大地一夜之间烽烟四起,然荆、扬义军却是群龙无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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