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难时分,薛火再也不敢多想,提起地上的邋遢男子就想往外冲,几把钢刀从她头顶生生地劈了下来,黑暗中,那绚烂的刀光像是催命的音符,重重地砸在了薛火的心头。
“啊!”薛火一个鲤鱼翻滚,带着“少主”从刀阵中滚出。左臂上的巨痛让她神经一紧,显然已经挂了彩!
“拿下!务留活口!留两个人守住楼梯口!”唐嘟嘟一掌劈开薛冰的攻势,连忙马不停蹄地指挥战斗。
薛火强忍臂伤,使出浑身力气踢翻一名黑衣人,顺手扭断了他的手腕夺下一柄钢刀,几乎是想也没想,她就大叫着与几个黑衣人杀成了一团。
听着寂夜里森然的惨叫以及呼呼作响的刀劈声,邋遢男子吓得心跳如鹿撞,滚滚爬爬地在地上挪动着。
“你……你是……”他没头没脑地乱爬着,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
“啊!”那“东西”哀鸣一声,惨淡的月光下,她的眼睫毛一眨一眨的,大大的眼眸里写满了慌乱与恐惧。
“是你!跟我走!”邋遢男子看清楚了是异服女子,出于一种莫名的同情,他抓着她的手拼命地往最东面的方向爬去。
两人跌跌撞撞地爬行着,不管手肘有多么疼痛,求生的**促使他们不顾一切地进行着。
“啊!”忽然,一双黑色的布鞋出现在了视线之中。
邋遢男子“痛苦”地抬起了脸——在他的头顶,一个狞笑着的黑衣人高高地举起了钢刀!
“完了!”邋遢男子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却听一声闷哼,跟前的黑衣人如遭电击地飞了出去!
暗淡的视线中,他只能看到一团肉饼**崩裂地挂在了远处的墙壁上——血水还在他的鼻尖,他的脑袋还在!
“走!我们一起走!”一道刚猛无比的身躯将他如小鸡般提了起来,邋遢男子脑中一片空白,待明白来时,才看清是那“杀猪的大个子”!
“你一定知道秘道!”冲天的喊杀声中,霍原生硬单调的声音像是天使的歌声。
“是的,我知道,跟我走!”邋遢男子点头如鸡啄米,指着最东边的软榻,飞快说道,“榻下有出口!”
“好!”霍原冷冷地应了一声,左手提着邋遢男子,右手抓着异服女子,向着最后的逃生处冲了过去!
“不好!”唐嘟嘟时刻观察着场景的形势,见霍原带人离开,情知不妙,一脚踢开薛冰的攻击,忙从身后抽出一把弓弩,向着他们的方向一顿猛射!
听着脑门后霹雳作响的箭矢声,霍原无奈地弃了两人,背后方天画戟如龙怒吟,抡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防御墙。
借着这个档口,几个黑衣人揉身杀来,霍原不敢迟疑,脚下用力一踹,邋遢男子和异服少女惨叫着向着前方“滑行”了过去!
“留下他们!”唐嘟嘟怒不可遏,薛冰像是牛皮糖一样死死缠着他。他不由下了杀招,却还是无法摆脱。
“打开!快打开啊!”远处,邋遢男子摸着被撞的七荤八素的脑袋,使出吃奶的力气想拔起软榻下的铁闸窗。
可那道长满锈斑的铁闸窗就像是最坚贞女人的裤腰带,死也拉不开。
“妈的!老子……哈哈,呵呵,真是比吃屎还刺激啊!”邋遢男子憋得痔疮都快掉出来了,可牢固的铁闸窗还是纹丝不动。
他哭笑不得的脸绝望地皱成了一团,脸上也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
“废物!”霍原怒吼着从天而降,背后几个黑衣人的身体在空中寸寸撕裂,爆成了肉片。
“啊!起!”霍原眉头大皱,手上、臂上、脸上全都是狰狞恐怖的青筋!
铁闸门“嗡”的一声动了几下,几处锈斑似蚂蚁般脱落。
“死!”眼看霍原几人即将逃生,唐嘟嘟一掌插进了薛冰的喉咙——美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的短刀离他的眼珠子只剩下一厘米的距离……
“姐姐!”薛火悲呼着扭过了头,几柄钢刀狠狠地扎进了她的腹部——肠子流了一地,“刺猬”痛苦地倒在了地上。
她不知道,原来死亡竟是如此真实又接近。
“快啊!快啊!”邋遢男子一边回头,一边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兔死狐悲,没有了薛家两姐妹的牵制,他们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何况,那个笑得很贼的美男子还带着弓弩呢!
“去你妈的!起啊!”豆大的汗珠从霍原的额头滚滚而下,异服女子紧张地注视着他,美丽的眼眸布满了惊慌与迷茫,手心里全是汗。
“上弓弩!瞄准那个大个子!此人武艺高强,杀了他!”唐嘟嘟阴鸷着脸,几个随后赶来的弓弩手属下迅速执行了命令。
可还没等他们准备好,随着一道巨大的轰声,一道亮光冲天而起,铁闸窗开了!
“射!”
飞射的箭矢漫天而来,如蝗虫掠过,空气中哧哧炸响!
这样高强度高密度的射击,就算是绝代高手也无法躲过!
疯狂的扫射持续了整整好一会儿,凌乱的屋子里插满了锋利的箭矢。
踏着斜插满地的箭头,唐嘟嘟神色寒冰地向前步步走去。
“可恶!被他们跑了!”
地上只流下了一滩血迹,铁闸窗从下反锁,再也无法打开。
唐嘟嘟失望地抿着嘴唇,面沉如水。
望眼长空,月光温柔得像个处子。
“他究竟是什么人呢?”唐嘟嘟紧紧地攥紧了折扇,发出了吱吱的声响。
半响后,折扇像是软嫩的豆腐,掉在地上。
片片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