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燕福生用簸箕装了半下的灶灰,皱着一张脸从灶间出来,“雪巧姐,灶里除了这些灰,什么都没扒出来。”
杜雪巧假作惊讶,“什么都没有吗?难道是我放忘了地方?还是被烧掉了?”
燕福生也假作惊讶,“或许是放忘了吧,要不咱们再找找?”
杜雪巧‘苦恼’地看向族长,“族长伯伯,证据暂时找不到了,你是等我找找呢,还是咱们先这样?明儿再说?”
族长擦了把冷汗,“既然找不到,就先这样吧,何时找到何时再说吧。”
杜雪巧指了指男人,“那他呢?我与他清清白白,之前见都没见过这人。”
族长纠结着,朝男人道:“白立,你可有雪巧与你有私情的证据?”
白立没想到事情会突然变成这样,原本想会落个媳妇回去,谁想之前说的好好的族长竟然会问他证据,不是说好强硬地给杜雪巧栽赃吗?
被问的有些哑口无言,许久才结巴道:“证……证据?她肚……肚子里的娃,不就是……证据?”
族长摆手,“如今还看不出,此事先这样,待过几个月自有分晓,若是白立你诬陷了雪巧,我做为族长自是要给她讨个公道。”
说着手一挥,“时候也不早了,都散了吧。”
事情急转直下,族人们都一头雾水,只有几个看着燕福生还拿在手里的簸箩若有所思,之后一副了然地看着族长。
“且慢,我有话说。”
正在族人们想要散了回家,又有人突兀地出声,众人随着声音看去,竟然是村子里新搬来姓冷那户人家的小子,这些日子在村子里帮着放牛,很多人对他还是熟的很。
“啸玉啊,你还有何话说?”此时的族长要多和蔼有多和蔼,牙根却恨的发痒,暗恨冷啸玉干嘛要这时候整事,让人都好好回去不好吗?
杜雪巧也是一惊,之前她说的族长的丑事,是从小红小棕那里听来的,谁也想不到在外面看着道貌岸然的族长会和他的小儿媳妇有私。
公公和儿媳妇有私情就是俗称的‘扒灰’,杜雪巧没有证据,只能以这种方式暗示族长她晓得他和他小儿媳妇的事,也成功地让心虚又不知杜雪巧是不是真有证据的族长想要揭过此事。
至于,敢来诬陷她的白立,还有和二表叔一样痛恨的族长,杜雪巧当然没想放过,报复是一定的,只是不能弄的人尽皆知是她做的。
可冷啸玉突然来这一出,弄不好就要搞砸了,可已经这样了,她总不能让冷啸玉闭嘴,只能静观其变,心里却把这个坏人事的‘太监’骂了个狗血淋头。
冷啸玉在众人的注视下走进杜家小院,给了杜雪巧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径直走向白立,一把将他拎到眼前。
“姓白的,你可还认得我?”
像小鸡一样瘦弱的白立突然被拎的离地,吓的怪叫一声,然后才敢去看冷啸玉,可看了许久也没认出这是谁,茫然摇头。
冷啸玉却‘哈哈’大笑,“真是笑死我了,就你还来敢诬陷人家杜姑娘的清白?你有那本事吗?别人不知你是做什么的我还不知?装不认识我就算了吗?来来,咱哥俩先好好叙叙旧。”
说着,就拎着手脚乱刨的白立走到无人的角落,也不知叙了什么旧,待出来时白立一脸死灰,气都不敢乱喘了。
冷啸玉厌恶地将白立扔在地上,略带羞涩地朝众人微翘起一只兰花指,“其实咱家是宫里出来的人啦。”
饶是杜雪巧早对他的‘身份’有所了解,也险些被他这突兀的表情惊掉下巴,更别提那些在心中一直把他当成杜村第一壮汉的人了。
实在这娇羞的动作被他做出来,让人由打内心里无法接受。当时,杜雪巧家的院子静的连根针掉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到了。
纵是硬要诬陷他是太监的燕福生也有种要裂掉的感觉,心里默念:我错了,我不该威胁这小子不当假太监就让他当真太监,看,都把人逼疯癫了。
冷啸玉把众人的表情看在眼中,心里慢慢流泪,朝杜雪巧不停地眨眼:杜姑娘,你看我对你多好啊,为了你的清白,我这是连脸都不要了,你今后可得在主子面前多替我说好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