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恭王辩驳的大臣自知失言,当即想要补救,却见恭王面色冰冷,忙是识相地灰溜溜退下。
恭王暗骂一声蠢材,按捺住心中怒气,肃然道:“酒后吐真言,疯言疯语未必不可信,要知道,疯子是不会撒谎的。”
卫国公只事不关己地笑笑。
尽管卫国公被朝中诸多官员看不起,但他的一番话却是给了众人启发,维护晋王的人当即抓住这一点,暗讽恭王一派居心叵测,双方少不得又是一番唇枪舌战,周煜函等中立派则依旧隔岸观火,不动如山。
最终,万化帝怒斥道:“每天都是为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来吵去,朕总有一天要被你们吵得不敢来上朝!退朝!”甩袖而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忙跪地高呼。
因争论之事有了进展,退朝后大家都显得很是高兴轻松。
刚迈出大殿,周煜函就被叫住了,听闻万化帝寻他,即便知晓没有好事,他还是乖乖跟着传话的小太监去了养心殿。
刚踏进门槛,殿门就被关上,周煜函发现晋王跟卫国公也在,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感觉。
不等他低头行礼,万化帝就一个茶盏摔了过来,怒喝:“你之前是怎么跟朕保证的?一定挡住恭王?那你方才还提出那么个蠢法子!你说,你是不是被恭王给收买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恭王派来的细作?!”
周煜函抹了把冷汗,好在他练了些拳脚,不然方才得头破血流。
忙是拱手解释:“陛下息怒,微臣也是逼不得已的。”
“哼!”万化帝冷哼,“好一个逼不得已!”继而又怒指晋王,骂道:“你又凑什么热闹?让你滴血认亲你就滴?你的尊严骨气呢!别跟朕说什么你也是逼不得已!”
晋王讪讪的,道:“臣弟确实是迫不得已。”说着与周煜函交换了一个惺惺相惜的眼神。
万化帝看出苗头来,怒气消了少许,道:“你们若是不能给朕一个逼不得已的理由,明儿就不必来上朝了。”
闻言,晋王与周煜函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到了下月初九,陛下自会明白其中缘由。”
“你们——!”万化帝吹胡子瞪眼,却又莫可奈何,只能转向卫国公,恶狠狠命令:“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们,不把他们打得他们的妻子都不认得,不许停手!”
卫国公悻悻摸了摸鼻子,道:“陛下,您就别为难臣了,我家少爷前不久刚回了家书,要我替他准备聘礼,你现在就要我揍未来的亲家公,不带这样坏人姻缘的。”
闻言,晋王震惊地望向卫国公。
万化帝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拍桌怒吼:“滚犊子!”气得把在军营里历练时学的粗口都爆出来了。
最终晋王、周煜函跟卫国公被轰出了养心殿。
万化帝兀自生闷气,被赶出去的三人却结伴去喝早茶。
晋王要与晨霜县主要在殿前滴血认亲的消息很快便传遍了大街小巷,有人说晋王如此凛然,必定是无辜的,也有人说这是晋王在故弄玄虚,必有阴谋,自然也有纯粹凑热闹看好戏的。
不管是何种说法,都少不了在背后操控,且不说外面闲言碎语如何,文信侯府的众人是过的提心吊胆。
先前安老夫人就提点过慕容氏几妯娌,只是在事情发生之前,慕容氏几人并不明白背后深意,如今是明白了,却宁愿什么都不明白。
从婆婆的话中,她们意识到澜姐儿不是文信侯府的血脉,而这个秘密事关她们的生死,乃至整个侯府的存亡。
在得知要滴血认亲后,慕容氏几人变得很是忐忑不安,四妯娌商量后,决定去婆婆那里寻个安心。
安老夫人依旧镇定如斯,面对慌乱不安的儿媳,她淡然道:“你们勿需管那许多,只切记澜姐儿是我们侯府的血脉便是。你们应该清楚,私藏皇家血脉是死罪,而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养皇家血脉,即便问罪,也还有活路。”
老夫人是在提醒她们主动承认与被动被揭穿的区别。
假装毫不知情,就算被揭发,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五房被问罪,侯府其他人虽也会受到波及,但至少命还是能保住的。
四妯娌都不是愚钝之人,当即醒悟过来,连声称安若澜是安家血脉,说的次数越多,心里就越发踏实。
然也有只顾自己,不顾侯府上下安危的人存在。
安四爷就在这危机时刻暗中投靠了恭王,他不停向四夫人打听后院的事,主要是有关安若澜的,特别是安若澜出生那会的事,好在四夫人早就受了安老夫人敲打,面对丈夫也不敢吐露分毫,每次都推说不亲近,不了解。
安四爷一无所获。
第一场雪下来的时候,衡济岛发来邸报,战事已进入最后收尾工作,而滴血认亲的日子也到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