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冬在进来前,因着曹氏的儿媳妇跟阿土娘交好,这不想着过去瞧瞧有啥缺的,可有啥能帮上忙的。曹氏的儿媳妇也知道这些年,阿土娘没少被她婆婆刁难,想着大喜的日子也能帮着说几句话,缓和缓和。
谁想着,人算不如天算,谁成想着秦氏几人来的时候,阿土娘正巧回了屋子,还被阿水娘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给碰上了。
曹氏的儿媳妇一回自家的院子,就咋咋呼呼地道,有件了不得的事儿。还特意卖着关子,才说道阿土奶奶出场了,这杨立冬就过来了。
曹氏的儿媳妇还想再说啥,杨里正就急匆匆地出去了,曹氏心里打着小算盘,也不让自家的儿媳妇说了。
这不,就有了现在这样子,重要的事儿,半点儿没听说。
“无事,回头,你们再问问旁人,就是年前,我就要娶媳妇了,就是慧娘,至于圆子团子的名字,我再跟慧娘商量商量。”杨立冬完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丝毫不理会曹氏充满了求知欲的眼神。
杨里正好半会儿才消化了这个消息,灌了一杯水,“这事儿已经定下了?你母亲难不成都没说啥,在镇上也住了有些日子了,听说你是在衙门里供职的,这来往的人都见着不少了吧?”
杨里正说得含蓄,但是杨立冬还是听明白了。
“我娘也觉得慧娘很好,这亲事儿已经定下了,等年三十的时候我会再过来一趟的。圆子团子来年二月就要参加县试,所以这事儿得年前就办了。
里正也应该知道这事儿不是小事儿了吧——”
杨立冬可不希望这事儿出现任何一点儿意外。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过了年,这老大才十岁吧?这不是瞎胡闹吗!”杨里正自家的孙子比圆子还大上三四岁,如今也是在杨柳村的“大隐书院”里念书。
不过圆子当初去大隐书院的时候,并没有碰上。因为,里正家的孙子在镇上的书院念书。后来,几个孙子都大了些了,索性就都去了大隐书院。
也没一个人特殊,内院安宁!
杨立冬虽说被那俩小子给气了一肚子的火儿,但是不代表旁人能随意地说。
挑着眉,略带嘚瑟,道:“这科举的事儿哪是说考就能考的,这还不是他家先生给觉得圆子哥俩的水平差不离了,才点头让圆子哥俩去试试的,他家先生亲自作保的。”
杨里正看着杨立冬与有荣焉的模样,说不嫉妒都是假的。
“嗯,这事儿我记下了,若是圆子哥俩有出息,怎么说都是咱村子的喜事儿,我也是乐见其成的!”杨里正说起这种“文化人”的事儿,也难得地文绉绉地道。
杨里正客气地送走了杨立冬,曹氏就忍不住开口追问道:“难不成慧娘的事儿,就这样子定下了?那我娘家的侄女可咋办?”
“侄女,侄女!你这么要管你母亲家的事儿,你就回娘家过去!”杨里正一吼嗓,把曹氏给吓呆了。
杨里正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儿子儿媳都闻风出来了,曹氏脸上挂不住,嘴里骂骂咧咧地道,“死老头,老娘跟你没完!”
杨里正坐在屋子里好一会儿,半晌都没有一个人进来,都在院子里陪着曹氏,听着她骂骂咧咧的,越骂越来劲儿。
“都给我滚进来!”不由地火大!
这家大业大的,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女人教出来的儿子!
曹氏也不吃不准杨里正这是在为何发火了,不过也不敢随着性子来,还是乖乖顺顺地进了屋子,在上首坐了,犹自镇定,不过,不时地瞥了眼杨里正。
杨里正看着自家的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妇,孙子都有五个了,大孙子如今都快说亲了,还在大隐书院里念着书。
“大宝过了年就是十四了吧,二宝也已经十二了吧——”杨里正有些无力,突然间觉得自己确实真的老了,自己的这三个儿子,一个都不像是能独当一面的,说是真的论起来,怕是连杨立冬的一角都没有,到底是见识短了些。
自己已经做了十几年的里正,若是自己的儿子不能挑起担子来,怕是这个里正之位就轮不到自家的了。
杨里正话落,并不曾有一个人回答。杨里正脑子清楚着,怎能不知道自己孙子的年岁。
“若是大宝再过两年,都不能去考县试的话,就不用再念了,早些去镇上早点儿活儿做,免得混得一事儿无成!”
话落,大儿媳妇惊呼,“爹,先生都说大宝如今学得不错呢,若是这这样子半途而废了,那不是可惜了,大隐书院的那先生不是到现在还只是一个秀才呢!”
啪!
“就是秀才也是要考三场,一场又得考好几场,你当是一个秀才就跟捡着似的?大宝这是念了几年的书了,你看看人家,圆子团子,才多大的娃儿,来年就要下场了!”
杨里吼道,慈母多败儿!
曹氏可不认为自己的孙子比旁人差,大宝又是大孙子,祖孙俩感情又更深些。“咱大宝若是想考,也是能考的,咱也来年就去考去,还能比旁人差了?
我还真就不信了!”
杨里正自然也是不信的,大宝这孙儿最是机灵了。不过,还是不能在家里对先生说长道短的,“你们若是不信,老大,你明儿个就去寻了先生,就说大宝二宝几个大点儿的,都下场试试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