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思俞前脚刚走,袁琪后脚就冲进了餐厅。
看到还愣在椅子上的唐舒曼,袁琪连忙将她搀了起来,说,“看你没出来,我还担心你被傅思俞那坏女人欺负。”
唐舒曼摇摇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平静道,“她没有接受我给她的支票。”
“什么?”袁琪愠怒道,“她向你狮子大开口了,想要得到更多的钱?”
“不是,她似乎不在意这笔钱。”
袁琪忙道,“不是不在意,肯定是嫌钱少了……像她这种嗜钱如命的女人会不要这么一笔巨款吗?很显然,她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她知道留在你老公身边会得到更多。”
“我已经跟她说了kingsly只是在报复她。”
“她依然没有打退堂鼓的意思?”
唐舒曼目光深沉,悠远望着前方,“我不知道……但我看她的情绪有很大的起伏,我想她回去以后会仔细考虑的。”
袁琪不爽坐在了唐舒曼的对面,道,“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来找她,还跟她把实话都说了,你是在同情她吗?”
唐舒曼长叹了一口气,开口,“你真以为我是在同情她吗?”
“如果不是同情,你为什么要给她报信?就让易宗林亲自消灭掉你一直担心的这个情敌不好吗?”
唐舒曼看了一眼袁琪单纯的面容,笑了一下,“亲爱的,你觉得kingsly是在对傅思俞实施报复,我却觉得kingsly是在等傅思俞给他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kingsly想让傅思俞告诉他,她当年为了钱选择跟他分手是有苦衷的。”
“这怎么可能……傅思俞一看就是嫌贫爱富的人,你看她这些年跟远泰集团的总裁池意过得有多惬意啊,哪像是有心理包袱的人。”
唐舒曼又笑了一下,“其实傅思俞是哪种人我根本就不在意,我只在意kingsly。”
“怎么说?”
“在我看来,爱与恨一直都是相对的,你爱得有多深,恨得就有多深……这些年kingsly始终无法释怀傅思俞当年的残忍,就是因为他心里对傅思俞可能还没有真正的放下,所以我来劝傅思俞离开,这么做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我自己……我很怕,我真的很怕……我怕kingsly最后还是会回到她的身边。”
“不会的!!”袁琪认真抚慰道,“亲爱的,这个世界没有人比你更爱易宗林,也没有人比你对易宗林更好,六年前傅思俞跟池意高调恋爱的时候,你在美国寸步不离的陪在失意的易宗林身边,这份深情早就感动了易宗林,否则他也不会娶你……你应该相信易宗林,也相信你自己!”
唐舒曼闭眼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点点头,“对,我要相信我自己。”
“等等……”袁琪突然想到一个问题,紧张道,“傅思俞知道了易宗林并没有失忆,她会不会跑去质问易宗林?易宗林会不会生气怪你啊?”
对于这个问题,唐舒曼丝毫不担心,她笃定道,“我相信傅思俞不会有那份勇气去质问kingsly,就算她真的去质问了,一旦kingsly跟她撕破了脸,这也是有利于我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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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她每次对上他的目光,总感觉他的目光深处潜藏着一股对她的鄙夷和不屑……
难怪他带她去海边,将七年前父母遭遇车祸死亡的故事说给她听……
难怪他今天误会她怀孕的时候神色会转变得那样的可怕……
原来他只是假装失忆,他面对她时的每一个笑容,全都是虚情假意的……
什么对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其实只是为了制造她心里的恐惧,特意将他父母被她间接害死的故事说给她听,也是为了让她睡不安宁。
他这样费尽心机的将她留在身边,只是想要看到她每天被无尽的懊悔、自责和愧疚折磨,他要看见她痛苦的样子……
原来这三个月,他只是在恣意的玩弄她的感情和身体……
她好笨,真的好笨,当他夜晚每一次粗鲁的进犯她的身体时,她总以为他只是在宣泄,现在才知道,原来他是在报复……
瘫软的身子沿着房门慢慢下滑,她无力的坐在了地上,抱膝,失声痛哭了起来……
……
晚上十点,易宗林从外面回来。
敲了很久的门傅思俞都没有前来开门,易宗林随即让公寓管理处的人打开了房间门。
往常她都会在公寓里留着一盏晕黄小灯,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等他,可今天的情景却不一样,四周围黑漆漆的,一点人的气息都没有。
易宗林不禁蹙眉,因为没有料到傅思俞会这么大胆夜不归宿。
他打开-房间里的灯,拿出手机正准备打电话给她,下一瞬,却在沙发角落里发现了抱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的她。
易宗林走到了她的身边,幽沉的黑眸散发着阴鸷的光,居高临下睥睨她,“你现在是在跟我闹脾气吗?”
傅思俞没有说话,眼睛呆呆看着不远的地方。
“明明在家,为什么不开门?”
她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易宗林的神情开始有了一丝的不耐,但他极力压抑着,冷声道,“如果你还是在为我今天强硬带你去医院的事而生气,我只能请你收敛好你此刻的脾气,因为我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去哄你,不想惹我生气,就不要得寸进尺!!”
傅思俞仿佛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仍旧是无动于衷。
易宗林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性,他烦躁地扯掉脖颈上的领带,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揪了起来,“是不是我这三个月太惯着你了,以致你现在越来越放肆了?”
她的眼珠子终于看了一眼他,可是,她看他的目光呆呆的、木然的,毫无生气一般,亦没有了平日对他的恐惧。
他终于感觉到了她今日的不同寻常,紧盯着她毫无表情的脸,锐利的黑眸逐渐促成一条线。
她慢慢才开口,声音沙哑,“kingsly,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看到她眼底的那一丝悲伤,他松手放开了她,语调较刚才有所缓和,“说。”
她伤痛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望着他,“像这样在精神和肉-体上折磨我,真的让你得到了一丝报复的快感吗?”
他暗黑的瞳孔微微收缩,显然没有料到她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我曾经的确辜负了我们之间的感情,可是,你这样大费周章的破坏我的幸福,利用我对你的愧疚和自责,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心甘情愿的被你玩-弄,你真的觉得这是我欠你的?”
他冷冷的笑,“看来,这场戏,终于到了要落幕的时刻。”
她的眼眶逐渐染红,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她单薄瘦弱的身子摇摇欲坠,用尽全身仅剩的气力,艰涩问他,“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样的愚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