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是什么人!”秦云昭的两把匕首,一把给了容渊,一把被沈谦缴了去,这两天一时也没来得及去买一柄新的,刚刚听到声响,紧急就抓了自己的一支木簪在手里制敌。
沈谦跟秦云昭打了这几回交道,估计她应该是会那么一点功夫的,却没想到她身手居然还算了得,自己甫一进来,就被她借机制住了。
头只微微动了动,抵在脖子上的那凶器就危险地更贴紧了几分,一处已传来了一丝刺痛感,沈谦不禁又是气又是羞恼。他自来兴州从军也有十年了,就是在战场上也不曾被敌人这么制住过要害,没想到今天居然阴沟里翻了船,一进这房间就被秦云昭给擒了。
堂堂兴州都指挥使,圣上因战功而亲封的定北大将军,居然会被一个小姑娘给伸手挟住,这事要传出去,绝对就是一个天大的笑柄!沈谦气恼羞惭之间,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秦云昭见来人并不出声,手中木簪微微一动,就挑下了来人蒙面的黑巾,不想触手竟然是一部刺痒痒的胡子,秦云昭不由一怔,已经认出了来人。
这胡子摸到自己这里来做什么?秦云昭本来以为可能会是追杀容渊的人找到了自己这里,一见不是,心情放松,转而又纳闷起来。
这大胡子虽然对自己恶声恶气,又被自己摆了几回差点没气得跳脚,可秦云昭并不认为他会是这么一个心胸狭隘到要夜里摸来教训自己的人。
劫色?那就更不可能了,要他被自己这张脸所惑,那还不赶着凑到自己面前说好听的?这人昨天还训了自己好大一通呢,神转变也没这么快的。
沈谦历经沙场生死,秦云昭心里这一松劲,他立时感觉了出来,出手将她手腕极快地一拗一拧,已将她反剪了双手紧紧锢在了自己身前。
秦云昭一个疏忽被他反袭,心中一惊,要是前世绝对能一个顶撞趁这胡子咬舌受伤时脱身,可现在她身量还未长足,堪堪只到这胡子的胸口,根本用头撞不到他下巴,秦云昭不由郁闷了。
沈谦看了一眼落在地上的那支木簪,心里也郁闷的紧,刚想开口,听得外面一阵声响,独院的门被推开,紧接着任婆子的话传了进来:“秦姑娘,你可睡下了?”
房间里的两人一怔,对视了一眼已起了默契,都不想被这任婆子知道什么端倪,秦云昭稳了稳神,张口就应了一声:“任婶子,我已经上床了,你可是有什么事?”
任婆子见房门闩着,索性就立在了门边说话:“那你别起来,小心夜里风寒露重的着了凉就不好了,你小姑娘家家的身子弱……”
沈谦的眼角轻轻抽搐了一下,秦云昭这样子算身子弱,那兴州城里就没有身子强的人了。可恨今天他才知道这丫头有身手,不然刚才也不会出那么大的糗了。
任婆子听里面不出声,连忙扯了几句就把话题引到了重心上来:“秦姑娘,老婆子多嘴说句话,老婆子原来也是养过几个好女儿的,没一个及得上姑娘你一根小手指头儿,姑娘你这样貌,真真是万里挑一,可就是到底年纪嫩了些,做事还欠了些妥当。”
先把她家里的女儿跟自己比,捧了自己一把,然后说自己做事不妥当,这是什么意思?自己也不过才见过这任婆子几面,难道这房东是个天生热心的人,这么喜欢交浅言深?
秦云昭眨眨眼,没听明白这任婆子的话,一头雾水地问了出来:“任婶子,是不是我有什么事没做好?你只管说出来就是。”房东与租客有矛盾,最好是当面直说,免得矛盾积累激化,到后面反而不好收拾了。
“今天你带了那公子回来,出来时他可是扶墙走出来的!”
“是啊,他不过是一时贪吃,吃得有些多了,所以……”
“咳,秦姑娘,你这样的容貌,哪个少年不爱?这贪着新鲜可不就是一直放不了口?”任婆子见秦云昭半点不知羞地直接就认了是那公子贪吃,心里不由又惊了一下,现在的姐儿可真的是辣啊,这些话就大刺刺地说出了口,于是相劝的话也说得露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