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看向她的目光都多了几分探究,江淑华心里一沉,眼神都变了,面上却依然像戴了一层美丽的壳子一般僵硬着。
秦氏见气氛有些尴尬,忙打圆场道:“许是七小姐脸上的伤还未好全,等过几日大好了想必便能如常了!”
江淑华忙不迭地点头,遵着华神医的叮嘱,在来这儿的前一刻她才把包了七日的白叠布去了,铜镜中光洁如玉的脸颊让她喜不自胜,迫不及待地让碧荷伺候她洗漱更衣后,匆匆赶到花厅,却不料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此刻的江淑华心里早把那华神医骂了千遍,拿了她三百两黄金,却只是给了她一张不会笑不能哭,没有表情的“假面”!
江淑华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抚额角,触手柔软,跟她原来的肌肤并无二致,心下稍安,或许真如秦氏所说,过几日便会好的罢!
“七姐姐,我记得原先接替碧桃的丫鬟好像不是她,而是个十五六岁,肤色很白的丫头呢。”
一个略有些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江淑华惶惶不安的思绪,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凤眼,眼底的冷漠让她一惊,莫大的怨恨霎时从心头涌上来。
她竭力压制住,顺着江容华的目光瞥了眼身后的碧荷,柔声道:“那丫头家里出了点事,我放了她几日假,让她回去了。”
“哦,是吗?七姐姐当真体恤下人,令妹妹汗颜呢!”江容华的视线落在碧荷身上,若有所思,这丫头年纪不大,与青梅差不多,垂在身侧的双手些微有些颤抖。
又过了盏茶的功夫,五姨娘携着七姨娘也到了花厅,给众人见了礼后便在西稍间的小圆桌旁落了座,尊卑有别,除了三姨娘,因名分较高,管着家,又怀有身孕以外,江府的其他姨娘都没有与家主同桌而食的资格。
江容华在七姨娘进来的时候飞快地看了一眼,即便有脂粉的遮掩,还是能看出她脸色极差,想起那日在西苑二姨娘说她时日无多,江容华莫名有些烦躁。
虽然陈大夫几次问诊都说七姨娘的身子只要好好调养,并无大碍,然而她的旧疾已然成了江容华的一块心病,或许可以让孙夫人帮忙找找民间的其他大夫。
“七姐姐,你怎么了?”开席的时辰将近,花厅里也渐渐安静下来,江柔华不算小声的询问一下子把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江淑华的身上,只见她美丽的杏眸泛着点点泪光,眼圈微红,让人见了心头为之一软。
“淑华,出了何事?”江淑华听到江老爷关切的话语,赶忙用帕子拭去泪水,哽咽道:“淑华不孝,大过年的作悲戚之状,只是淑华见到几位姨娘,便想起自己的生母,只怪她一时糊涂说错了话,惹得祖母和父亲不高兴……呜呜……”
江老爷素来疼爱江淑华,况且又是除夕这样的大节,府里所有主子都到了,却不见一家主母,也确实说不过去,便叹了口气道:“罢了,忠伯,去瑞和院把夫人请来!”
江老爷此话一出可把三姨娘给急坏了,江淑华这个小贱蹄子能说会道,长得又得人意,老爷李氏都喜欢她,不似她的惜华失了神志,悦华又是个锯嘴的闷葫芦,全然帮不上忙,徐氏要再解了禁,这江府哪里还会有她的位置。
阻挠的话还在舌尖,只听门口的珠帘噼啪一阵乱响,大姨娘急匆匆地跑进来,形容憔悴,扑通一声在江老爷跟前跪下,哭道:“老爷,以信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