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恒觉得自己应该把楚国之所以快速衰亡的教训说清楚。
“小公子此举,恐怕被很多人认为是好奢侈,因为打造一只银船,即便是有神仙资助,恐怕也会被人诟病。楚国有银枪卫,造天策府,修长沙城,楚国要比南平国富裕很多,尽管如此,楚国也耗干了国库。我不希望小公子以后惹得千古骂名。”
“什么?造银船?”高保融也大吃一惊。
梁夫人道:“这不可能,继冲没有从府库调过银子,反而是他造的水晶琉璃器物为内库换回来了一些银钱。”
孙光宪笑道:“拓跋先生说的是烂银,小公子说的是铝合金。确实是耿先生和她的两个小徒弟弄出来的秘法,是从陶土和一些废渣出提取出来的。看起来银光闪闪。不过不是银子,比银子要轻很多。主上,您最近太关注与修建直道,对小公子那边有些放松了。虽然有司空大人看着,但是小公子手里面是人才济济,您把大半个匠作坊都给了小公子,司空大人未必看得住。”
高保融给儿子安排了一套还算可靠的班子后,就一心铺在了修建直道上。
大疫过后,高保融的的威望也前所未有的高,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儿子的功劳,但是谁叫他的老子呢?
竟陵、江陵和定远在大难过后,后福就来了,因为从襄州,江夏和南唐逃过来的难民有数万人之多。
而舍人院最近赚了不少钱粮,完全有足够的财力来完成直道的修建。
这数万人安置在亟待开发的竟陵,定远,监利,公安和松滋。那里只要治水,治理好江防以后,随便放下十万户都没有问题。只是这些人大半年的生计成了问题。把男丁都抽调了出来修建直道,并给他们按天发放钱粮,也能够解决他们很大的问题。
但是所有的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且不谈对直道和矿产的堪舆,单单是协调人力,钱粮,安排修建江堤,整修河道,一路征用土地,筹建水泥窑和炼铁窑。这都是非常繁琐的事情。何况还要平衡新老世家的关系,把他们整合起来,既能都赚到银钱,还要避免过大的争斗。这把高保融和内阁的精力大部分都吸引住了。
高保融又是一个做事不能分心的人,他要是盯住一件事,他就会一直做下去,直到大局落定,他才会松开手。
所以这些日子他真的没有管儿子那边的事情,甚至连襄州安审琦调到开封,李谷暂代襄州刺史的巨变也完全没有顾及。
本来高继冲这些日子在司空熏的约束之下,低调了很多。但是现在又出来了“银船”的事情。
“施参事,外面有什么议论?你应该知道这件事吧?”高保融不高兴地问施睿静。
“属下知道这件事,市民确实有议论王府后山的事情,银船的事情略有耳闻。但是主上,小公子用水晶,琉璃,成衣,还有一些糕点糖果换回来的银钱不少,还多出了很多其他东西。吴夏吴大使以前就长于商业,为了造船弄一些奇货也是有的。以属下看,就算奢侈一点,也于民无害。”
施睿静变得更加简朴,以前他就为了保持自己名誉而没有多少华丽的衣服,现在更加是连官府都是旧的,下摆上还有一个补丁,虽然看不太出来,但是终究是补丁。为人更加铁面无私,成天一副冷面的样子,连恩师孙光宪的面子有时候都不给。
很多人现在见到他都绕道走。但是高继冲那边的吴夏、李载仁却和施睿静来往密切。
施睿静倒不至于为了高继冲徇私情,但是在说实话的同时加几句好话也是有的。
孙光宪幽幽地道:“殊不知人言可畏,自古以来,明君均崇尚简朴。施参事不是一样简朴为人?为何小公子那里就可以奢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