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光宪的的眉心就开始跳。
“有些话是我们平时的玩笑之语,但是是否有人加以利用,还真不得而知。”
施睿静道:“如此说来,应该有两个人最有嫌疑。”
高从让与孙光宪问:“谁?”
“龙兴寺现在的方丈德明。齐己已经不起,德明暂代方丈。主上应齐己之求,同意了。佛家因为遭受重创,颇有怨言。齐己一卒,恐生异变。德明,南唐韩熙载之密友,与西南转运使李谷也是好友。不管站在那一边,他即便不主动传言,默认甚至推一把的可能性是有的。且最近几个月龙兴寺周边经常发生命案,死者皆为南唐密使和探子。我们怀疑这与纯阳真人有关,因为除掉这些人的人武功高强。如果是这样,就是说小公子已经发觉了龙兴寺的异常。当然也有可能是佛道之争。法房因为死的都是南唐人,所以没有加以干涉。此事涉及机密,所以还请孙阁老向梁阁老求证。”
孙光宪点头道:“这个德明确实可疑。”
“另一个人就是李谷。”
施睿静没有说为什么是李谷,但是高从让和孙光宪都没有反对,只是皱起了眉头。
这只能说明,北汉已经有了要吞并荆南之心,其实这个傻子都知道。
“这件事未必也不是好事。”施睿静笑道。
“怎么说?”高从让问。
施睿静苦笑道:“凤翔之乱还没有平定,郭威已经回朝,这表示郭威随时都可以找一个借口再次出兵。凤翔后路已断,被重重围困。这就好比下棋留的一个死子当劫财,但是目标绝对不是蜀国,而是我们和马楚。要是李谷传此言,一方面是告诫我们,另一方面也是说短时间内,北汉可能还没有马上动手的意思。当然最关键的是为小公子走后留一条后手。如果是这样,我想李谷会把持分寸。不然如果我们借此说小公子才是真命天子,他就得不偿失了。”
孙光宪摇头道:“我们万不可乱说,小公子还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施睿静点头道:“道理是这样,但是那是没有把人逼上绝路,闭上绝路了,反戈一击也是可以的。李谷应该懂得分寸。”
高从让黑着脸道:“他要是不懂得分寸,我们就让他懂得分寸。主上所为,都是为了继冲。他要是敢在继冲身上懂脑筋,反戈一击不是不可以。”
孙光宪咳嗽了一下道:“这事先不要着急,还是禀报主上了再说。”
“那要等到中秋过后,主上陪小公子的时间不多。新军北上基本已经定在明年雨季江水上涨。小公子建造的都是海船,雨季不出海,就得再等一年。夜长梦多啊。”
孙光宪略有些诧异地看了施睿静一眼。以前施睿静是以学生的身份对待孙光宪,说话不多。也很少做决断。而现在是用不用质疑的语气说的。
看得出来孙光宪不太高兴,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