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认已经从‘对赌门’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这次来芝加哥期货交易所上班,心境已能平静无波,便是一种证明!可在另一方面,她仍在下意识地拒绝一切与婚恋有关的可能,是这样吗?
其实这个问题的答案,她心里是清楚的——自己的确是在这么做的!因为几年前柴母曾经因为柴卓宁私下找过她,暗示她不可以和柴卓宁交往,那时候,她根本没有放在心上,因为她压根就没想过和柴卓宁交往,她始终把柴卓宁当做可以信赖的朋友而已!可现在的情况变了,她是认真和柴卓棣交往的,虽然没想过那么快就答应柴卓棣的求婚,但按照他们感情的深度,结婚是水到渠成的必然!可是,想到年前与柴母在冷一心母亲家里见面的场景,她又退缩了,那次,柴母当时的态度虽然装着不认识的样子与她打招呼,但她知道,那是因为她怕她自己的儿子受伤的缘故吧?
曾经被欺骗、被背叛、被轻视、被嫌弃,所以觉得不去触碰,就是能够避免伤害的最好方法。用路绾绾的话来说,她骆炜馨就是一头背了壳的蜗牛,还是非常敏感的、一有动静就缩回壳里再不伸头的那种,而她自己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甚至还一度觉得如此最安全。
“换衣服,我们去外面吃晚饭,然后再去湖边走走,怎么样?”见她良久不回答,柴卓棣淡笑着又问。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骆炜馨发出了一个单音节,“嗯。”
用餐的时候,骆炜馨吃得很少,一开始只要了一份水果沙拉,最后还是在柴卓棣的极尽恳求下,她才不得已拿起刀叉随便的应应景。柴卓棣将她的不自在看在眼底,却不说破,只是同她随便的闲聊天气什么的话题,敏感话题一概避过绕过。
两人用完晚饭,就沿着密西根湖边上那条人行道慢慢的行走,这里也算一处风景,路上不时有喁喁私语的俪影,从他们身旁擦肩而过,但总体来说还算很是幽静的,水声与风声混合在一起,有着异样的和谐,气温与白天相比,低了不少,不过并不会让人觉得寒冷。
柴卓棣自离开餐厅后,右手就一直握住她指尖微凉的右手,他宽厚的大手与她柔软的小手十指紧扣,一路上,源源不断的暖意自他掌心传来,那感觉似乎并不仅仅温暖了她的手,仿佛连着心底某处也一起暖和了起来。
两人走到湖边一处有椅子的休息区,柴卓棣终于停下了脚步,不过仍然没有放开手,他背依着椅背,彼此默默对视了片刻,柴卓棣率先开口,“炜馨?”
“嗯。”骆炜馨轻轻应了一声,眼睫微垂。
他长久没有再作声,久到她只好抬起头来。
入目的眸光漾过浅浅水波,有种动人的迷朦,她怔怔看着他的脸庞向自己一点点靠近,直觉上感到自己应该说些什么,谁知还未等她开口,腰上忽然一紧,柴卓棣已伸臂勾在了她的腰际,然后俯下头来,以额抵额,彼此四目相对,她能清楚看到他的嘴角虽带笑,眼底却无笑意,“告诉我,你到底要隐藏自己的真心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