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谁画的？”

她又问，可他还是不答，只用那乌沉沉黑幽幽的眸子，欲语还休地瞅着她。云薇诺被他看得心都在发抖，于是，她又抖动着一步步走近他，走近他……

“宋天烨，告诉我是谁画的？”

薄凉的男人眸色淡淡，说话的时候除了眼神，面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表情：“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么？为什么还要问？”

仿佛被触动，她看着面前这张足以倾倒众生的脸，那一刻，心尖处弥漫着的淡淡愁绪都化成了水：“为什么不是姐姐？”

“因为那首曲子，原本就是你弹的……”

云薇诺：“……”

他素来直接，说话也从来不顾别人的情绪，高兴的事是这么直来直去，不高兴的事也是这么直来直去，现在就连这样震憾人心的答案也说得这样直来直去。

他说原本就是她弹的……

“那一天，我恰好路过她的窗前，听到那首曲子，却看不到她的脸……”

争吵过后，难得宋天烨还能平静成这样。

他说话的样子和之前那吓人的模样完全像两个人。仿佛之前的争吵都是浮云，仿佛之前的火爆都是假象，更仿佛，他从来就没有对她发过脾气：“我等了很久，想等她转过脸来，可惜她一直背对着我，但我觉得如果她转过脸来，应该就是我画里的这个样子。”

云薇诺：“……”

“后来我四处打听，知道那是她的房间，我特意去了她的学校，看到她在台上弹琴，黑发如瀑，甜美的样子，我就以为……是她。”

他就以为是她！

听到这里，云薇诺全身的血液都要逆流了，她只在姐姐房间弹过一次那首曲子，真的就只有一次就让他听去了么？

那么他靠近姐姐，选择姐姐，也是因为这首曲子？

这个猜测让人太兴奋，但兴奋之余，那种悲凉的感觉更让人难受了。仰起头，看着面前俊眉朗目的男人，问：“那为什么现在你觉得不是了？”

“因为她从不肯再弹，也因为她弹出的其它曲子都不能让我有那种感觉……”

“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不要再说……”

云薇诺捧住头，不停地摇着，不停地摇。

她不敢再听下去了，再听下去她会崩溃的，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苦恋着他，可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

想哭，可喉咙却哽住了……

她在混乱之中又闻到他的气息，失措的抬眸间，他薄凉的唇已压上来。

亲吻着她的眼睛，亲吻着她的眼泪……

仿佛珍惜着世间最贵的宝，那样小心翼翼，那样柔情蜜意。那个吻，不带任何晴欲，仅仅只是一个吻，可那样的单纯的吻却仿佛涤荡了她的心灵。

让她在深情不悔的旋涡里不停地沧陷着，沦陷着！

最心动的瞬间，他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忘记了要拒绝，忘记了推开，她随着他的节奏，慢慢地感应着这个男人的气息。

那一种怦然，搅乱了她所有所有的思绪，仿佛怎么也不够……

闭上眼，任他带着自己去体会，去飞翔，去探索。

如同炸开在心上的一团团焰火，她在那团烈焰里被焚化，被融化，被同化……

没有深入，他只是浅浅地吻着她的唇，单纯的碰触却在二人的心上都炸开了花，一吻尽，她吁喘连连，可他，却已眸色深深。

扶在她肩上的手向下一滑，扣在她柔弱的腰肢上：“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那么就趁着今天问个清楚好了。”

“……”

不知道他想要问什么，可她竟隐隐有些期待，于是，翘首以盼，用她那双翦水秋瞳直勾勾地盯着他的脸。

他的眼神与其相撞，刹那的碰撞之下，他终于问出了心里深埋着一直想问的那句话：“那天晚上，我蒙着眼睛亲吻过的女人，到底是谁？”

“……”

声初至，泪已滑！

云薇诺已然明白他在问什么，扁了嘴，疼抽了的心脏处针刺一般：“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因为，那个吻令人怦然心动，以至于我久久不能忘却！”

云薇诺：“……”

不允许她逃避，他霸道地扣住她的下巴。

四目相对，他眼底的神情紧张，带着期待，带着渴望，带着笃定……

“你还没有回答我，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

如果初时心动的是琴声，如果初见惊艳的是那个吻，那么，是否代表早在她爱上他的那一年，他心里住着的那个人就一直是自己呢？

不，真相怎么能是这样的？

不，他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还对她说这些？她会受不了的，会受不了的啊！

手捂着心口，云薇诺痛不欲生：“宋天烨，我……我好疼！这里……好疼好疼！”

“云云……”

哭倒在他怀里，她揪着那本白桦林的素描本，指尖因过于用力而泛着白：“可是我们不可能啊！我，我是……我是你妹妹……”

终于说出了这个秘密，终于把自己的无尽委屈都吐尽。

终于，她在默默地罪恶了这些天之后，让他也跟着自己一起罪恶了，是啊！他们是兄妹，可他们却做了*才会做的事，甚至，还有颗种子在她肚子里生了根发了芽！

如此不耻的行为，如此不堪的结局……

她摇着头，痛得全身都要惊鸾了一般，可他却一脸被雷劈过了的表情，怎么也不能接受：“你说什么？”

“对不起！我不想告诉你的，可你一直在逼我，一直在逼我……”

我真的不想让你也和我一样痛苦的，可你怎么能这样*我？

宋天烨，如果你还是不爱我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