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想用自杀的方式了结这痛苦!
是啊,这是结束痛苦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但是,她不能……她绝不能就这样结束。
随着他的血液慢慢地从血管里流出,他的脑海中不由地回想在雪山下,他和秦安暖一起度过那生死难关的种种景象。
他以为她死了,紧紧抱着她,仰天痛哭,当他发现她的心口还是热着的时候,那种狂喜几乎能吞没他!他当时背着她,一步一步地爬完了一座雪山,走几步,摔一跤,又爬起来,再继续走——
那么艰难的时刻,两个人都一块走过来了,始终没有放弃过彼此。
而现在——
难道要放弃吗?
不,他们的幸福生活还从未真正的开始过,甚至,他们一家三口都没有在一个家里生活过——
他开口,不管她是不是听得见,用命令地口吻,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安暖,你听得见,对吧,那么,你听着,我再说一遍,这辈子,你的人,我的;你的身体,我的;你的唇,我的;你的灵魂,你的心,全部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你绝对不能死去,就算你去了阎王的面前,我也要把你拽回来!!”
没有柔情默默,没有轻声细语,只有这样的霸道和**,这是独属于叶淮南的方式!
任何人——
不得违逆!
但是,他忽然流泪了,继续说道:
“我还没有正式承认过你和暄暄,我们说好会带着他一块去一次游乐场的约定也还没有履行,我还没有好好宠过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宠爱你吧……”
堂堂叶氏集团的总裁,全国最大财阀集团的掌门人,亚洲最杰出的代表,在全世界范围内拥有着巨大影响力的男人,在命运的面前,为自己的女人谦恭到令人心疼——
那些围着秦安暖抢救的医生和护士也动容了,徐护士的眼中甚至泛出了泪意。
手术室里,一根管子,连接着两个人的心,叶淮南的那温热的血,一滴一滴地流进了秦安暖的身体里,他的手越过中间的仪器,握着秦安暖的手,默默地传达着一种力量。
叶淮南的拳头紧握着,眼睛一刻也不放松地盯着秦安暖,仿佛这样她就能感受到他的命令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医生终于松了口气,摘下口罩,面带笑容地说道——
“病人的情况暂时已经稳定了,可以送入普通病房了。”
“……”听到医生这句话,叶淮南终于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
……
病房里。
秦安暖躺在床上,她手上扎着针在输液,暄暄趴在她的身边,握着她的手,一刻也不放松,叶淮南刚抽完血,脸色略微有点苍白,他站在暄暄的身后,握着他稚嫩瘦削的肩膀。
“妈妈怎么能想着离开我……”暄暄张口,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颗一颗落下来,“我才和爸爸相认,妈妈就要离开我吗?我真的不能同时和你们在一起吗?”
叶淮南听到儿子这么说,握着他肩膀的大掌握了握。
“妈妈,我住进爸爸的家里了,爸爸说了,等你好了,也把你接回家,我们三个生活在一起,这也是你想要的吧。所以妈妈,拜托快点醒来吧,好吗?”
床上的人,仿佛听到了什么,眼泪从她的睫毛下流出来,落入枕套里。
“妈妈……”暄暄轻轻抚摸着她脸上的绷带,脸贴着她的,“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世界上最美的人,脸毁了,会很难受很难过,可是,如果妈妈死了,那么连难受和难过的机会都没有了,请妈妈坚强地活着吧,脸,也许会有好的那一天呢?可是,如果妈妈放弃了,那么就永远都不会有那么一天了——
妈妈,我爱你,我永远永远地爱你,暄暄真的好爱好爱你,不要死,好吗?”
终于,那迷蒙着的眼睛慢慢地睁开,秦安暖泪眼蒙蒙地看着面前这张精致漂亮的脸,那双优雅的眼睛里好忧伤啊。
她慢慢地抬起手来,抚摸着儿子的脸,张嘴,嘶哑着声音,好抱歉地说:
“对不起,暄暄,对不起……”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心酸地看着自己天使一般纯净的儿子,充满了歉意地说道,“妈妈不勇敢,妈妈这的好怕,好怕,怕到不肯面对,怕到只想一个人偷偷地离开,怕到忘记了如果妈妈死了,我的暄暄怎么办?怎么办?”
“妈妈……”暄暄紧紧地趴在秦安暖的身上,箍着她的脖子,脸埋在她的肩头,说道,“妈妈,不用害怕,我陪着你,陪着你一起面对,就像我以前差点死掉,妈妈陪着我走过来一样,我也会这样陪着妈妈,无论多么艰难,都会陪着……”
“嗯!”秦安暖紧紧地闭上眼睛,用力地点头,那眼泪再悄然无声的滑落。
叶淮南看到这紧抱在一起的人,稍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