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敖元无力地笑了笑，道：“裴炎你后悔吗？跟着老大，你有后悔过吗？”

“我从来没有后悔过，老大永远是我的老大，就算我早知道今天会死在这里，还是一样会选择跟着老大！他走到哪里，我就去哪里……”裴炎说着说着，神识开始涣散起来，脑海当中开始回想起过往的一幕幕。

在赤离炎域当中，他还是一块碧绿石头的时候，一蹦一跳地跳到了韩易的面前，咿咿呀呀的说着话，但韩易却听不懂。模模糊糊之中，裴炎感觉自己又变成了一只绿毛鼠，趴在韩易的肩膀上，走到天涯海角，无数次月下饮酒，无数次一人一鼠不着边际地交谈，虽然韩易总是听不懂裴炎在说什么，但却总是会和裴炎倾述心里的落寞、孤苦、思念以及快乐，韩易经历和成长的点点滴滴都会和他分享，两人一同成长，之间感情早已经深过黄泉之海。

“我也不后悔……”敖元笑着说道，牙齿却是不受控制地发颤，他原本是一只黑鼎，蕴藏着真龙奥义，想不到居然在韩易的体内孕育了出来，韩易给了他生命，给了他转化成生灵的机会，在心里敖元一直都很感激韩易，同样也有深深的敬重，在后来的时间里，敖元和韩易一起闯荡仙界，感情愈发深厚，甚至比上一般的亲兄弟之间的情谊还要深。

敖元眯着眼，扫向裴炎，见裴炎不再说话，以为裴炎已经死去了，“喂，喂，绿毛鼠，你怎么了？”

“绿毛鼠？”

敖元无力地喊了两声，见裴炎依旧没有回答，突然心生凄凉，韩易不在了，裴炎也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无力地笑了一声，敖元闭上了眼睛，等着死亡的到来……

“老臭虫？你刚才叫我？”

就在这时，裴炎那边又传来微弱的声音。

“嗯？绿毛鼠，你还没死？”敖元声音有些欣喜。

“说什么呢？老臭虫，你都还没死，我怎么会死？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我梦到老大了，我又变成了一只吞天鼠，坐在他的肩膀上，我们在一起喝酒、聊天……”裴炎的声音越来越弱，他感觉说话越来越累，眼睛也睁不开了，索性就闭着眼睛，慢慢地念叨，“老臭虫，你说老大要是能够再带着我们喝一次酒那该多好啊……”

“咳咳……”敖元想要发笑，但却是咳出了两口鲜血，道：“会的，不久之后，我们就能见到老大了……”

“老臭虫，靠过来一点，我有点冷了……”裴炎又道。

“好……我要过来了，我过来了……你看到了吗？”敖元动了动手，全身已经没有了半点力气。

“你骗人……呵呵……老臭虫，你这个骗子！你……你越走越远了，我都看不清你了……”裴炎言辞不清，舌头有些僵硬了。

两人身上的鲜血已经流干了，但眼泪却还在不断地涌出，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在界域战场上，每天都有无数的人死去，在这些死去的人当中，同样也有着不少感情极为身后的兄弟，而裴炎和敖元不过是千千万万对兄弟当中的一对典型，战争残酷的模样，从来也没有因谁改变过，也没有谁能够改变得了。

即使历史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战争却如同那些永远无法掩饰的岁月流逝和沧桑……

太上君瞥了一眼地上几乎变成了肉泥的敖元和裴炎，旋即继续催动阵图，对他来说，裴炎和敖元的死，根本不值一提。

“砰！”

一声巨响，那一座巨大的雷暴之城突然猛烈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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