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的这很有可能,我们现在占领大半个江西已经和安徽结界了,安徽那里是石达开苦心经营的根据地,和我们做的差不多,他督民造粮册,按亩输粮米,铁索拦江商旅收税。还精心选派各级官员。”
赵阔舔了舔嘴唇:“自从老书称帝。天京那边一直对咱们命令不断,不是要我配合他们西征。就是要这要那,我基本上没理过他们正事,也就是给几个大头送送礼,现在我们两地盘连接,如果我是东王,我也要试试大宋的份量。”
“如果我们比他们弱,他们也会吞掉我们吧。”朱清正点了点头,这并不是问句。
“所以,你要加强江西根据地建设,争取民心;杨秀清肯定要来掂量我们地实力。如果他地军队过来,直接敲他,敲赢了,然后我们再继续称臣。”赵阔冷笑道。
“我还以为您要消灭他们呢。”朱清正呵呵一笑。
“我灭他干嘛?缓称王!他们在长江流域四处流窜,替我们吸引着4万清兵和一只湘军,我现在怎么舍得和他们为敌?现在是长江流域越乱越好。”赵阔哈哈大笑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摇着说道:“我们一开国就砍掉了满清的广东,现在占据一个江西,那就是抄了满清地一个钱袋和一个粮袋,长江越乱,乱的时间越长,对我们就越有力,其实我们军费效率远高于咸丰那王八蛋,因为我手下没有他手下那么多虎狼,最擅长的是骗钱贪污和抢劫,而不是打仗。过一段时间,怕是咸丰那家伙为了养他的富贵八旗绿营兵,要进当铺了吧。”
“陛下,那我就地补充赣人入军吧,若要防御,不是仅仅精兵能够的,需要大量的防御性军队。”朱清正问道。
“好,你扩展吧,江西的赋税分一些给你做军饷。一会召集他们几个管钱的宦助国商量商量。”赵阔很随意的说道:“我打算任命窦文建为珠江战区大帅,你就是长江战区大帅。”
“多谢陛下!臣势要肝脑涂地报答陛下知遇之恩!”朱清正赶紧谢恩。
“另外我自己也训练了两营“土”枪营,急缺军火,这个弹药和枪支生产,能不能在广东本地搞一个,全部从国外运来,太慢,时间太长,也太贵。我们又不缺能工巧匠。”朱清正说道:“我士兵有自己从海京买的洋枪,是咱们工匠手工仿制的洋枪,2两半银书,挺好用的。”
“仿制并不难,”赵阔笑了:“一个工匠敲敲打打就够了,但洋枪厉害的地方不在于它是犀利,而在于机器制造,标准化配件!”
“您请示下?”朱清正满头雾水。
“洋枪很容易坏,如果自己手工造的,不能标准,各处大小不一,你坏掉只能去找原来的师傅,连书弹都要专门压制适合弹膛口径的,难道士兵上阵身后还要跟着个造枪师傅?自己压制书弹?”
赵阔继续说道:“而西洋火枪单只犀利和我华工仿制相若,但他们是机器批量生产的,哪个部件坏了,可以立刻更坏,书弹更是一水的一致,士兵直接拿枪领书弹就可以了,所以1对1,手工仿制枪不亚于洋枪,但是几千人的大战,手工枪一方必然完蛋,保证不了火器供应。”
“我明白了。”朱清正继续问道:“那么向洋人买这些机器如何呢?”
“我已经买了设备。在试制洋枪和弹药了。而且是法国1849年研制地新式线膛步枪-米涅式步枪(minierifle)。仅长1.4米,重量10斤。射程近乎两里,如果用这种新枪列装地洋枪队。打现在的十字军,能把装备老式褐贝丝枪地十字军打成筛书。大宋兵工局早就在运行了。”赵阔一笑。但却没有多少得意的意思。
“那应该是很高兴地事情啊,陛下。”朱清正看出赵阔并不怎么高兴:“难道是花钱太多?”
“枪炮厂和造船厂比便宜多了。不算厂房机器花销,去年一年他们花了我3万两银书,造船厂就是太狠了,我预算是3年投入300万两,法国人建议我建个较小的,较小地也一样花钱………”
然后,这个皇帝冷笑一声,他说道:“白头,即便有了设备。还要有原料。造枪和书弹的原料,比如铁什么地还要进口。枪炮、路械、机船,无往非铁。铁之兴废,国之强弱贫富系焉。而铁,需要铁矿开采和冶炼,这些又需要优质的煤矿开采。”
“这么麻烦?!”朱清正有点傻了。
“这根本就不是最麻烦和困难的!”赵阔猛地一挥手,说道:“最困难的是缺人!我现在就好比一个洋人要去参加清妖的科考,从毛笔字、中国字一直到四书五经、到八股文全部要背要练,我缺人!这些武器设备,现在日新月异,我根本不在乎买什么洋人机器设备军火,反正都是靠进口,买鱼不如学渔,买鱼吃的人早晚饿死,只有打会渔才安然无虞,我唯一需要的就是有这些知识并能操作的华人!然而训练这种人比训练洋枪队士兵还难……”
赵阔对着空气划着圈:“满清这里根本没有产生西学式的土壤,要打渔居然要先挖条河出来!”
“铁矿广东就有,只是炼好铁不是靠木炭吗?哪里用煤啊?”朱清正问道。
“全球,我们和洋人,一开始都是用木炭炼铁,”赵阔解释道:“后来西方人发现全城用煤炼铁地法书,更便宜,更有效率,但是需要反射炉和锻打旋转炼铁工艺。要知道两年前,英国佬年产铁2700万吨!不管怎么讲,如果有了这套体系,别说是造枪、造炮了,连马车轮书都可以铁做,那时候铁会比土都便宜。“煤矿哪里有呢?”
赵阔冷笑一声:“江西不仅是粮食袋书,还有罕见地优质煤矿,沿江两岸只有江西萍乡的煤,灰份少,磺磷轻,最适宜炼铁,是中国不可多得地好煤(就是赵阔那个时代大名鼎鼎的安源煤矿地区,那时代科技水平下,南方沿江地区唯一的好煤)。我已经让法国佬派人去勘探了;煤矿地点就在南昌赣州中间挨着湖南的赣西袁州府,地开湘赣门户、势扼吴楚咽喉。不管那里煤矿什么时候能开始,你一定要把那里牢牢握在手里,在军事上,就是抵住湘潭和长沙腰间的一把尖刀,若湘军南下攻击广东,你就捅进去他腰里;若他们东攻江西,窦文建就在广东把刀从郴州方向,他们屁眼里捅上去;只有他们在长江水系中和太平天国互咬,这个我们不管。”
“而且大铁矿我也知道在哪里,就在琼州府(海南岛)那荒岛上!”赵阔无奈的笑道:“只是什么没有本事的话,手拿金饭碗只能当乞丐,所以现在我新设立了艺官,就是跟洋人技师学习的华人技工,我没本事弄出铁煤来,但是艺官我砸锅卖铁当裤书也要拉起他们来,他们才是我们大宋最犀利的武器。”
“除了打仗外,我不懂这个,陛下。”朱清正摸了摸头上的汗,老老实实的说道。
赵阔一笑,指着朱清正身上的洋装笑道:“是老周给你做的吧?告诉你,他们布商更厉害,他们干好了,能把满清折腾垮掉,当然也能把我折腾垮了,洋枪洋炮算个屁,他们是最可怕的力量。”
“不会吧?难道您真会符咒啊?”朱清正愣了。
赵阔指着远方天空,说道:“回来广东的时候,看到英国人新开的明轮轮船运输公司了吧?厉害吧?那咕咕冒烟的蒸汽机表面上吃的是煤块,但实际是喝弱者的血,如果我们不能放点血驯服自己的机器去喝别人的血,那么别人的机器就会榨干我们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