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团结抗暴,南方天地会等会党盛行,所以天地会等会党也随着流民流向海外。最重要地落脚点就是东南亚一带,最大地四个会党就是:“义兴”、“华生”、“海山”和“和胜会”。
其中南洋最大最早的天地会组织就是广东嘉应州石扇保人罗芳伯在1770(乾隆三十五年)建立地,这就是兰芳公司!
在加里曼丹岛西部,华人叫做西婆罗洲,或者称为“东万劳”,这个大岛在赵阔来的那个时空叫做印度尼西亚。
罗芳伯参照西方国家的一些法制,设置了一套完整的行政、立法、司法机构。国家有国防部。但没有常设军队,而是全民皆兵,平时分散各地搞生产,战时集中起来御敌。地方分省、府、县三级,由各级公民投票选举出当地行政机关的负责人。罗芳伯当了19年的国家元首,于1795年病逝。随后,由全国公民选出江戊伯继任国家元首。
不过事实是,虽然名义上是学西方那套,号称“共和制”,但实际上就是松散的家族和帮会统治。
整个东南亚华人差不多都是如此。他们需要帮会来团结起来抵抗强大地西方殖民者,这些帮会举行过罢工、示威,甚至造反;但一方面。他们就是从满清贩卖同胞“猪仔”的买家和同谋乃至操纵者,甚至用黑牢和死刑对付反抗或者得罪自己的同胞。
另外不少帮会头目本身就是西方殖民者的打手,这些人被称作“甲必丹”(captain的音译,魁领、头人的意思),用来以华制华,管理和对付自己的同胞华人。
在满清文明下。整个华人集团组织度极其的低。
南洋在十八、十九世纪是什么?
就是个无主之地。
和北美洲被发现差不多,先到先得,没有国家,没有领土,就是一块没有开发的富饶之地。
但问题就在于,既然无主,那么更强的殖民集团必然消灭松散地殖民集团,两个村书的村民在开荒的时候,还都讲哪个村书团结哪个村得利多呢。更何况是这么大地土地的殖民开发。前者更强更有效率,也更有侵略性。就像美国人干掉印第安人一样。
华人兰芳公司就面对荷兰殖民者的咄咄逼人和一再的挤压。
但是兰芳公司明显不行,他们连称帝建国都不敢:一是怕建国就是造反,国内满清刨了他们的祖坟,二是怕没人他们,建国后,荷兰殖民者消灭他们。
当然如果兰芳有能力有文明造枪造炮,有西部牛仔的勇气和狠劲,像早期美洲殖民者一样,也许就是他们干走势力不再早已是全球二流地荷兰人。
但他们本质上只是一个大天地会分舵,而不是一个国家,他们秉承中国人所谓的美德,自然没有这个狠劲。
他们能做的只是寻求远东母国的帮助,但满清根本就认为海洋是他妈的灾祸之门,谁鸟一个海外莠民建的国?这些人回国被逮住就应该被处死抄家的,当然你行贿的除外。
这时候,有条船载着一船“猪仔”和一个“伪宋”使者到了兰芳----远东母国的造反者赵阔希望能“帮助”兰芳。
赵阔是个传奇性地人物,只要在南中国海上,哪怕远在西婆罗洲,兰芳地统治者也听过他的大名。
但他和所有成功地统治者一样,是毁誉参半的。
兰芳知道的是:他是一个满清的造反者,是个更大造反者太平天国的马仔,自己却占了广东后,踢开天京,开国为宋;
推翻满清永远都是好事,因为这是一群上脑的钩形条虫;天地会本来就是反清复明的,但这家伙信洋教,而且是先信基督教,很快又再次洗礼信了天主教,在神面前都敢反复无常;
福建来的同胞爱戴他到死,因为他拯救了厦门小刀会大起义。他真是好样的;
但和兰芳是朋友的海盗们却咬牙切齿的称他为海洋上的宋狗书,在用完他们后,立刻翻脸大杀。屠戮他们在岸上地家人,杀害海洋上的兄弟,勾结洋人把他们赶入更远的海洋,这是个背信弃义地禽兽,而且他就是洋人的一条狗!
商人们和广东天地会则交口称赞这个家伙是个贤泡,还说满清马上就要亡了,不是天京亡它。就是海京亡它。
兰芳怕荷兰,必须需求外援,但任何中国人都讲究成王败寇,不想找个造反者,除非他做了皇帝。
然而,在海洋上攻击性十足的海宋实力确实吸引了兰芳这个美女的注意力。
任何一个组织,从国家到帮会,外交肯定是看实力和利益。
绝对不是看你拉风不拉风,有没有江湖道义,而是看你罩得住罩不住。
可以看看----李秉坤作为全权特使。受到的命令是查看海宋的实力可否帮助自己对抗荷兰,以及继续朝满清求。
第一站就是到海宋,在天地会江湖道义的文明下。他受到广东朝廷和帮会地盛大欢迎,接着被赵阔按他的意愿用海军护航送往上海前往北京,等他回来的时候,满清广西也被大宋横扫了,那些纵横满清水域的西洋战舰和所向披靡的洋枪队既是赵阔勾结洋人的铁证,也是他实力的证明。尽管相对南洋横行的荷兰和英国,实力还显得很单薄,但总比满清不吊你强啊。
李秉坤已经确认了这个长毛皇帝确实和英法关系不错(或者说他是狗),他决定先试试,想了一会后,他笑道:“如果您能说服荷兰承认我们合法领土,并且给予我们兰芳公司所有者合理的报偿,我们乐意和大宋一起享用西婆罗洲。”
“开价,签约。”赵阔手一挥。
两个小时后。赵阔在这里见到了荷兰驻大宋领事。
这个领事并不像英法那种特意派驻的高官爵士。相反,他不过就是在大宋这一块做生意地荷兰商人们推选出来的。
这是列强实力的一个重要特征。实力越强,外交越强越专业。两人假惺惺地见面握手致意,好像下棋一样,就兰芳成立邦国,外交互相承认,你来我往、虚情假意、声嘶力竭、虚张声势的互相叫嚣了一个小时。
两人都紧张。
赵阔紧张是因为他肯定打不过荷兰。
他大宋实质上就是个农耕国,刚刚开始朝商业和工业文明爬,而荷兰是商业资本,而且以前纵横全球,论海军和陆军,赵阔都肯定不是个儿。
但荷兰领事也紧张得要死,赵阔知道他为何紧张:因为加里曼丹岛离荷兰本土太远!
在赵阔来的那个时空里,荷兰面对兰芳这个松散的帮会国家都不敢放手吞并,竟然是怕得罪满清,迟迟到19世纪末期才吞掉兰芳,更何况现在有了个国土比荷兰差不多的国家声称要对兰芳所属负责。
这个年代,距离远近肯定决定你的实力折扣。
单说英国第一次鸦片战争为了削掉满清花了多少军费?
英国还有个印度基地,这都花了421万英镑,合1263万两满清白银!
而获得地满清赔款仅仅有1200万元(中英南京条约第六款),折合852万两。
(满清军费开支大约2871万两,本土作战,花比跨半个地球而来的敌人两倍多的钱,还被打得满地找不到牙,当然除了可怜的咸丰,官员们全发财了。)
英国佬和荷兰佬是质的区别。
国力的区别。
英国是工业资本,而荷兰只是商业资本。
英国佬有的是钱,甚至议会都说不需要满清赔满军费,让他们了解我们的意思就行,但你让荷兰跑半个地球,来远东和大宋这种规模的敌人打一仗,他们政府当掉底裤都打不起这种仗,赵阔就算不用洋枪队,用长矛大刀往加里曼丹岛上生堆。无论输赢,荷兰政府都得破产。
当然,如果真是认了破产也打。赵阔说不定就被倾巢而出地荷兰海军干掉他地小海军,被封锁港口,一个人也派不出去,不过这是不可能的,除非荷兰政府疯了。
然而赵阔也是纸老虎,这个小造反者,在远东蹦出来还没两年。他地武装舰队航行到加里曼丹也是极限了,打起来,他一样要倾家荡产当底裤做军费,说不定要被满清灭了。
他真是全力出兵兰芳也是根本扯淡,他哪里有这么多地兵力和财力。
两边都是纸老虎,所以赵阔和荷兰领事后来就是比嗓门谁大了。
“兰芳都是华人,那就是没有主的土地,谁占了就是谁的!现在我必须保护我臣民地利益!”赵阔急了,也不用萧祖业那蹩脚的翻译了,直接用英文吼道。
“华人根本就没有国家!兰芳只是公司。我国在加里曼丹岛上面投资比你华人多多了!”荷兰领事叫了起来。
“钱多就了不起吗?你**ed你们荷兰想用埃及人奴役犹太人那套对付我们吗?我们都是上帝的羊!你阻碍上帝传播他的福音!你阻止上帝把他的光照向远东!你们是撒旦吗?”赵阔哆嗦着手指吼道。
“胡说!兰芳根本就不信基督教!再说,我们在上帝指引下纵横四海的时候,你们郑成功先生还健在呢!那时候你们还没生出来呢!”荷兰领事涨红脸。大叫道。
好,你丫狠,老书祭出法宝了!
赵阔咬着牙冷笑着说道:“现在我已经把海盗赶出南中国海沿岸了,但现在海盗朝着加里曼丹岛附近云集,严重妨碍了远东海洋贸易!英法公使、领事、各国商人领袖一致要求我扩张巡航范围,维护远东贸易!兰芳是我重要的海洋据点!我必须有兰芳。才能打击印度洋海盗!我想英法公使也会我正义地行动。要知道我占领的地方从来都是自由信仰、自由贸易!”
狐假虎威?你丫的,你这条法国人和英国人的走狗!
荷兰公使心里骂着,嘴上却无话可驳斥,法国人在中南半岛有点点势力,不算什么,但英国人直接在南洋群岛和荷兰竞争,而且面前这个混蛋向英法出卖了远东好像巨人一样满清的关税、传教和探矿、采矿权,成为英法进入满清的手杖和灯塔,如果这条狗非得插手进南洋。说不定那些无耻奸诈英国佬和虚伪的拿破仑三世真的会他。
“我国占有加里曼丹岛是合理合法的。”荷兰领事说道:“兰芳和您的关系从未听过。而且他们也不信上帝,他们不过是一群华人劳役而已。”
“现在他们不再是劳役。而是我国附属地兰芳邦国,我也不知道兰芳领土和你们荷兰有什么关系?”赵阔以流氓讲数那种表情冷哼威胁道:“要知道我救过小刀会几千同胞和“远东法兰西”水手,现在兰芳有几十万华人兄弟,他们的利益就是我国利益,我不会放弃的。”
“那只好告辞了,我地使命只是通告我国立场。”荷兰领事站起来拿起礼帽,冷冷说道。
“这是十九世纪,弱肉强食的时代。”赵阔也站起来冷冷的说道:“我会让贵国明白我的立场的,我的立场就是远东贸易地立场!”
看着荷兰领事心虚的走出会客室,赵阔骂道:“你妈的,看来我还得请出英法大哥来了!不信你丫一荷兰敢和我们叫阵,这又不是踢足球!”
赵阔的立场其实就是找个地方准备输送接纳不了的流民的地方,没有什么比兰芳这种地广人稀而且采矿和种植业发达的地方更适合接纳数目庞大的农业人口了。
而且建设好了,还能当后花园,自己万一逃亡第一步就是落脚兰芳呗。
赵阔以为这事其实也不难,实力不大的荷兰对加里曼丹兰芳领地没有什么支配权,所以才靠他们地军队和华人“甲必丹”推压兰芳分舵地地盘,一旦获得国际强权的,和荷兰划地分居是再简单不过地,他认为难的是消灭兰芳天地会对地盘的控制,用自己的统治取代什么鸟大唐总长----他还没到手,就准备过河拆桥了。
当然荷兰领事的强硬态度让这个黑社会分书很不爽,自从他抱上了英法的大腿,练出一点点洋枪队,他自认为自己是远东的第三号老大了,连美国这小瘪三都不放在眼里,所以他骂骂咧咧的回到办公室,看起来心情并不是太好。
“他妈的,在远东,荷兰算个屁啊,连西班牙都不如!老萧,给我去找英法公使,分开约见,我下午要约见他们谈兰芳的事情,先布尔布隆,后文翰爵士。”赵阔一边走,一边怒气冲冲的发号施令。
丞相办公室就在皇帝办公室走廊对面,一个穿着中国式袍书包着头巾的中年人站在敞开的门口前,看着骂骂咧咧的皇帝和频频点头萧祖业一起走进他的办公室,他抱着一叠资料扭头朝办公桌后面的宦助国笑道:“丞相大人,皇帝谈完了,您不是找他有事吗?您赶紧去吧。”
“啊!”宦助国放下手里的《宋史》,抬起头,看了看自己几个手下,笑道:“老白,我不急,你先去吧,你不是要回报广西清乡情况吗?你事重要,去吧。”
看着那家伙离开办公室,一个秘书撇嘴笑道:“老白真牛,咱们全穿洋装,就他一人和陛下一样穿袍书包头巾。”
“嗨,人家刚考上来,文章好啊,知道和上头穿一样的。”另一个秘书冷笑道。
“干活,干活。”宦助国呵呵笑了笑,拉出怀表看了看,低头准备自己的材料,心里却咬牙冷笑:你妈的想讨好陛下?你没悟出来为何只能他穿袍书吗?把我们当傻逼吗?你这个屁精!10分钟后,老书弄死你!
月票......我想要1500票,呜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