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中闭上眼睛,自己凭心灵去观察这小小的房间。肉眼有垢,故易一叶遮目;然心眼无尘,故不滞于物,可尽观宇宙千万神通变化,直达真如。真如既本相,为事物被诸外相掩盖下的真实状况。
安泽南的修为还不足以达到开心眼,直达真如的境界。但纯以精神感应房间中是否有结界存在却还能够办到,而在他纯以精神灵力的扫描中,整个房间正常得不能够再正常了。
他睁开眼,暗想如果萼真是凶手,那么她便高明得让人意外。
房间里漆黑一片,萼的房间因为朝向的问题,窗外不见月色。但黑暗并不能难倒安泽南,他功聚双眼,视线以倍数清晰起来,屋内事物纤毫毕现。如果龚倩在他旁边,便看看到安泽南此刻双眼如同夜明珠般荧光闪烁,好不奇特。
安泽南用不逊色于惯偷的手法,仔细检查着房间里一切事物。但除了发现萼带的衣物少得几乎可怜外,却没有其它特别之处。他大皱眉头,心想难道错怪了她。可像她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记录的人,在这个时间出现在南椰岛上也未免巧合得过份。
这实在很难让人相信萼与复仇事件无关,安泽南不死心,视线朝地板扫去。酒店的地板皆以木造,如果萼为凶手,无论结界术或者替身术都必须配合道具。那么在地板上做文章,大有空间可以收藏这些东西。加上地板皆铺红毯,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
可忙活一番,安泽南依然毫无所获,这回他不由信心动摇。安泽南苦思不得其解,这房间一眼可见,如果连地板也没异常,那他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地方可以收藏东西。
他低头苦思,突然轻轻一震。安泽南目光如电,在床脚红毯边看到模糊的小半个脚印。
安泽南伸手往地毯摸去,入手微有糙感,显是毯上落有灰尘。地毯容易吸尘,但此处的灰尘却比其它地方多上一些,普通人自然无法细辩其中分别,甚至连这淡淡的脚印也看不出来。然而灰尘的多寡会让地毯的颜色明暗出现些微差别,如非安泽南为察看之便而功聚双目,若日间来此也看不出来。
现在却是误打误撞,他盯着这小半个脚印,然后抬起头。在大床上方的天花板上,和其它房间一样是以玻璃为罩的吊灯。
片刻后,一个形如罗盘的物体落在安泽南手中。他不由心中叫妙,萼确实不简单。她没在房间里设下任何结界,又把这玩意藏在吊灯之上,无不巧妙利用人的心理盲点而布置。若非安泽南误打误撞看到了床脚边的小脚印而看出落尘,他也会把头顶上的吊灯忽略过去。
那床脚落尘自是萼藏东西时让吊灯上的灰尘落下所致,而萼百密一疏,留下这唯一,却致命的破绽。
安泽南把手中这有些年代的圆形物拿在手中细看,此物极似风水大师们必备的罗盘,但上面刻录的符号却丝毫与罗盘无关。
罗盘由天池及内外盘三部分组成。天池有定位之用;内盘可以转动,上面又刻多个同心圆,每圆皆代表着古人对宇宙系统某一个层次信息的理解;而外盘为方形,四外外侧中点各有小孔,穿入红线便成天心十道,与内盘配合用以读取信息之用。
而安泽南手中这圆形物虽构造上极似罗盘,但内盘上所刻符号却古拙神秘,且外盘小孔以线穿入却只七道。安泽南翻来覆去,终不知其为何物。
黑暗中,突有幽幽女子之声响起:“这是引魂盘,外盘七线主人之七魄,内盘通过魄线的不同组合则能厘定正确信息,再以魂针为引,能够指使灵做任何事。“
安泽南全身剧震,这分明是萼的声音。他朝门口看去,大门边上却空无一人。
他先是一愣,然后似有所感,视线朝下方移动,终捕捉到一双月牙状的粉色瞳孔。
“这……”
如果现在看到的是萼,安泽南还不会吃惊至此。但他现在看到的,却是萼经常抱在手中的那人头兔身的布偶。
但现在安泽南知道,这东西绝对不会是布偶,无论是充满灵性的双眼,还是从它嘴里吐出萼的声音,都在说明它是个活物。
“人头兔身……”安泽南突然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明明这异兽不断出现在自己眼前,他却视若无睹,正是犯了一叶遮目的错误。
他想起《黄泉录》中异兽篇有这么一段记载:人面兔身,能人言;性喜骗人,其肉鲜美,食之言不以真,谓为讹。
“讹、萼。”安泽南露出苦涩的笑容:“不愧是喜欢骗人的讹兽,一开始就把我们戏弄于股掌中了。”
ps:各位看官,若觉得书还行多给小球我投投票,收藏下啊,不胜感激
本文由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