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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城中,被莫小鱼当做挡箭牌的王芒正站在一个小巷子口的拐弯处,只见他身穿灰褐粗布衣,头戴帷帽,脚踏芒鞋,双手向前伸着,正要接过一把还在滋滋冒着香油的羊肉串。
“华芒!”
只听得一声清喝,王芒迅速抓过羊肉串,把十来个铜钱往那小贩身上一扔,拔足便跑。
“华芒,大师兄找你,你跑什么!”
我都伪装成这样了,还能被认出来,下次试试烧成灰了你们还认得不。王芒拽紧羊肉串,脚下生风,一连跑过好几个巷口。
“华芒!”
叫喊声已近在后背,王芒心知躲不过,慌忙将手中的羊肉串唏哩呼噜几口,全塞进嘴里,继续向前跑了几步,才停下来。
“你这小子,又跑出来偷吃!还不赶紧擦擦嘴,大师兄找你。”追他的师兄急急说道,“衣服快换了,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用法术吧,来不及了!”
王芒满嘴都是羊肉,话都说不了,哪里能念口诀,只得咿咿呀呀几句:等等,我把羊肉吃下去,再回去漱口更衣……
那师兄却等不及了,上前一把掀了他的帷帽,伸手拿住他的衣襟便要脱。王芒哪里肯依,扭着圆滚的身子,嚷道:我脱,我来,放手……只是呜呜呀呀之声谁听得懂。不一会就被师兄扒光了毛,套上了青色弟子服。
王芒奋力咽下口中的羊肉,两眼泪汪汪。虽然这里是个僻静巷子,无人撞见,但我保持了六年的名节,就此毁于一旦,师兄,这账怎么算?!
“看什么看,吃完了吧,快走。”那师兄无视他的别扭,随手塞给他一只青果,拉了他便跑,“嘴里全是膻味,把这个果子吃了,清清口气。”
王芒接过青果,哈气闻了闻,应该是孜然味吧,那师傅手艺不错,羊的膻味处理得很干净,肉串肥瘦正好,火候也到位……
二人一路狂奔至休憩的客栈,王芒几次差点把刚吃进去的羊肉颠出来。
终禹华在客房已等候多时,见二人满头大汗而归,便知是王芒又不老实了。当下也不揭穿,只让那弟子去了,留他下来说话。
“大师兄,您找我。”王芒唯唯行礼。
“我们一行来风云城已数日,魔修闭而不出。你有什么看法?”终禹华将目光看向他,缓缓说道。
“敌退我进。这次我们本是来讨个说法,若空手而回,恐惹道中人耻笑。”王芒回道。
“依你说,如何进法?”终禹华又问。
“打进融心城内,生擒卫竟魔头!”王芒挥挥小拳头,回得慷慨激昂。
终禹华沉吟片刻,笑了一下,说道:“好,就依你,我们打进去。”
“啊?”大师兄,我,我,我这就随便说说,喊喊口号,您怎么就同意了。融心城可是卫竟魔头的老巢,咱们才五个人,一起进去还不够人家下酒的……王芒纠结的搓搓小手,说道,“大师兄,卫竟那厮心肠狠毒,手段残忍,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乃世间第二大魔头。要不我们从长计议?”
终禹华垂目,纤长如玉的手指轻轻划了一下茶盖,细细品了一口,才说道:“你的困龙扇学得如何了?”
王芒见换了话题,以为他只是问问而已,心下大安,忙回道:“虹真师尊已教了五六分。”
“可学了如何布阵?”
“学了,只是尚未真正开启过。”王芒答道。
“嗯。”终禹华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更要去闯一闯融心城。这是一个难得的历练机会,你只管将所学法术尽数施展出来。”
“可……”王芒此时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叫你喊口号,叫你嘚瑟!
终禹华看他五官挤在一处,杵在那里扭来扭去,知他不愿去融心城,便说道:“有我在,你无须担忧。山河困龙阵乃千古名阵,你既能唤出真龙,这阵的威力就有了七八分,届时有我在一旁护阵,困住区区一个卫竟不在话下。”
王芒见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得点头领命,回了自己的客房。
那名抓他回来的师兄正在房中打坐,见他垂头丧气的回来,便问:“华芒师弟,又被大师兄责骂了?”
王芒摇头,坐在椅子上发愣不语。
“怎么了,说给师兄听听?”
“华游师兄,我吃羊肉串的机会不多了,今天就让我吃个够吧,你千万别再出去找我了。”王芒说着,身上一闪,又变回了方才在街角的装扮。
华游忙下榻,问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