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杜云萝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复了一遍。
甄氏猛得就抓住了杜云萝的手,胸口重重起伏:“世子驻守山峪关,你去凑什么热闹?”
杜云茹亦愣愣抬起头来,不解地看着她。
“我只到宣城,”杜云萝赶忙安抚甄氏,“岭东虽是边疆,但根本打不起仗来,大伯父在宣城多年,我们家是最知道岭东情况的。
我等下去和祖母说一声,我在宣城,就在大伯父和大伯娘的眼皮子底下,母亲,您只管放心。”
“我……”甄氏想说什么,可又无从反驳。
岭东如何,宣城如何,府中上下人人知道,甄氏若说宣城是个危险的地方,杜公甫和夏老太太定是会不高兴的。
可要让女儿长途跋涉去宣城,甄氏就舍不得了。
搂着杜云萝,甄氏唉声道:“我把你嫁在京中,你又要往外头跑,娘的心啊……”
“你为了怀孩子跟着世子去岭东,等你怀上了呢?真让大伯娘伺候你?”杜云茹不赞同,“还是说,再长途跋涉地回京来?”
杜云萝轻咬下唇,抬眸看向水月。
水月会意,抱着意姐儿去了中屋,里头只留下她们母女三人,由赵嬷嬷伺候。
见她如此慎重,甄氏和杜云茹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有些七上八下的。
“前回我去桐城时,邢御医给我诊脉时说过,我似是碰过些不好的东西,对子嗣有碍……”
才说了一半,甄氏的脸都煞白一片,她咬牙道:“你为何早不说!”
“邢御医也吃不准,说分量小,我又没有一直都沾,他也说不好到底是什么,从桐城回来之后世子就离京了,”杜云萝赶忙解释,“中秋时我随祖母进宫,慈宁宫里又有太医给我诊脉,说我身子一切安好。”
甄氏是通透人,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囡囡的意思是,只有世子在的时候,你才会沾染上?”
杜云萝颔首。
杜云茹目光沉沉:“你想离京,是你已经知道是谁下手的了?”
“我知道,但没有证据,”杜云萝叹了一口气,“是侯府二房。”
甄氏的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杜云萝垂眸,道:“没有证据,我如何跟老太君说,跟婆母说?虽然中馈都在我手上了,可我不想给二房机会,妇人怀孕生产,什么事儿都有可能。与其提心吊胆提防这个那个的,不如去岭东。”
甄氏心痛不已,她的囡囡就该在她身边撒娇逗趣,如今却要面对这些。
不是每家后院都干干净净的,谁家都有难念的经,可甄氏还是盼着杜云萝能过得平顺。
杜云茹拍了拍她的额头,苦笑道:“比起侯府里的虎狼,我家那只风花雪月的小白兔可好对付多了,况且已经嫁出去了,我一年也不用见她几回,你却要跟他们缠斗下去。”
杜云萝挤出笑容来,她是不想和练氏夫妇缠斗的。
只要穆连潇顺利承爵,长房后继有人,二房从前做的恶毒事体都能翻出来,那二房就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更别提对长房出手了。
既然眼前扳不倒二房,杜云萝就无需在京城里跟他们死磕。
甄氏攥着拳头,良久才平复下来:“囡囡,莲福苑里娘去说,老太太定会赞同的。
你只管放心去,等你怀孕生子时,娘去宣城照顾你。”
听了这话,杜云萝心暖得一塌糊涂,搂着甄氏的腰,她按捺住泪水,故作俏皮道:“母亲去看我了,父亲怎么办?”
甄氏哭笑不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