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的,这些特征都和她的极其相似……
眼前的人,或者就是多年以后她的模样……
所以,她不必怀疑,这个人就是林芝……
面对陶子过于直接的目光,林芝有些不自然,略略缩了缩身子,陪笑,“囡囡……”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骆东勤也叫她囡囡了,原来如此,只是,她真的很不习惯外人这么叫她……
“有事吗”她冷漠地问。
二十多年啊,不是二十个小时,也不是二十天,二十多年,足够她的生命再一次轮回……
她的漠然和冷淡,林芝既然来了,就有心理准备,然而,真正面对,还是难过得泪雨纷飞,“囡囡,妈妈对不起你……”千言万语,说来说去还是这句对不起,然,一句对不起怎能跨越二十多年的距离?
陶子静静地,波澜不起,“不必说对不起,因为我从来没有怨过你。”
虽然语气冷漠,还是让林芝充满了惊喜,“真的吗?”
“真的。”她平静地重复,“对我而言,你就是一个陌生的女人,而我同样作为女人,深深理解做女人的不易,更理解每一个女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追求幸福生活的权力,你过得幸福,我为你高兴,仅此而已。”
林芝眼里的惊喜随着她的话语一点一点的沉落,原来,只是当她是陌生人而已……
可是,她说的却是没有错,一个在她出生后不久就离开她的人,有什么资格来和她谈“母亲”二字?
她痛哭不已,捂住嘴,流着泪呜咽,“囡囡,妈妈很后悔,真的,这么些年一直很后悔,妈妈想你,每晚都想你想得心痛……”
是吗?陶子唇边倒是浮出浅浅的笑来,这么一比较,她是不是更没良心一些?二十多年来,她想过爷爷,想过糖糖哥,可是独独的,真的没有想过妈妈……
后悔?二十多年了,来谈后悔?二十多年里,有很多个日子,到今天才来谈后悔?
她再度淡然一笑,“其实您真没什么必要后悔,也没必要谴责自己,这二十多年里,我过得很好,也很忙碌,没什么时间来想起您。”
这么说是不是很无情呢?可是原谅她,说的是事实。
在她最需要妈妈的日子里,是爷爷枯老的手给了她抚慰,是糖糖哥宽阔的背给了她依靠,她最孤苦无依的人生,就想念这两个人了,不,应该说,因为有了这两个人,所以她从来不觉得苦……
只是她不喜欢骆东勤的故事,一点儿也不喜欢,他的故事打破了她心里这么多年的平静。
如果说,在过去的人生里,她没有怨过母亲的话,在听过他的故事以后,却不由自主地会想,在她最需要妈妈的时候,她的妈妈在低声下气给别人洗衣做饭,冒着台风把别人的孩子背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