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唳的鸣叫声,凄厉而悠远,魔兽本就是弱肉强食,想必在那看不见的幽幽暗影中,又是一场再寻常不过的血肉搏杀了。
其实在很久之前,管默言就想过,自己素来与妖王没有半点交情,为何他竟甘意为了救自己的小命而冒那么大的风险?
妖族与魔族相似,族人之情甚淡,若说他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色,管默言自己都不会相信,妖王向来不近女色,她自是素有耳闻,想来她还不至于美到令清心寡欲的妖王亦为之神魂颠倒的地步。
况且她也从未在血羽的眼中看到过半点贪婪之色,唯记得他似乎总用一种复杂难明的眼神看着自己发呆,似是忧伤,似是歉疚,还有点晦暗不明的深沉。
管默言突然有些好奇,重华转世之后是否像她一样遗忘了所有的过往,若是他也一样忘记了,那么为何还总用那样怪异的眼神看着自己?
而若是他压根就没有忘记过,管默言简直要对这样有自虐精神的男人竖然起敬了,该是有多变态,才敢对那些他刻意埋藏起来的曾经念念不忘?
“你真的会帮我?”
管默言暮然转过身来,轻挑着如黛的秀眉,半眯着凤眸似笑非笑的望向床上被困之人。
花执念素衣松垮垮的挂在肩上,仿佛稍一碰触就会顷刻间露出一览无余的*上身,他屈起长指,慵懒懒的揉着眉间,笑容中夹杂着三分轻佻,七分诱惑,这般放肆的姿态,哪里有半点受缚的自觉。
“夫人想要的,就是为夫想要的,夫人想让为夫帮忙,为夫自然是莫敢不从了。”
管默言懒得理会他的花言巧语,反正只要他肯帮忙,事情绝对会简单得多,这个贱贱的花狐狸手段确实要比她高明得多。
“赶紧把衣服穿好,我们即刻出发。”
“夫人,为夫现在全身无力动弹不得,不知夫人是准备亲自伺候为夫更衣,还是准备解开我身上的这个鬼东西?当然,为夫更希望夫人会选择前者!”
花执念坏笑着摊了摊手掌,俊美如斯的玉容上,倒是不显半点郁色,那一脸跃跃欲试的模样,看得管默言差点忍不住的将手掌直接招呼上他细嫩的脸蛋。
挥手解开花执念身上的禁制,管默言气恼的转过身去,负臂望向窗外,现在她真不敢再看花执念那可恶至极的笑脸了,不然她肯定会直接的将他剁吧剁吧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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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忍而再忍,管默言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
“花执念,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踢下去。”
刚出发时,花执念便耍赖的称其周身法力被禁太久,一时难以运行自如,管默言只能忍气吞声得唤出紫怨来驮着他一起走。
后来这厮又称自己腰酸背痛得手脚发软,竟然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了,结果这一路来,他就这样没骨头似的整个人都攀在她的身上。
好吧!这些她都可以忍着,但唯一忍无可忍的是,这厮居然色心不死得即使已经瘫软在她的身上了,还要时不时的对她动手动脚,委实可恶得令管默言杀念顿起。
“夫人好狠的心啊!”
花执念瘪着嘴巴装可怜,水润润的丹凤眼中波光潋滟,涟漪层层叠叠,仿佛有清风拂过,又似有柳梢垂坠,眼波流转中泛起淡淡的金光。
“闭嘴!”
管默言恶狠狠的眯起眼来,咯嘣嘣的磨牙声几乎清晰可见,花执念挑了挑眉梢,识时务的缩回了狼爪,聪明得不再继续挑战管默言的底线。
见花执念终于安分了下来,管默言才心平气和的淡淡问道:
“你身为魔王,就这样抛下魔界的烂摊子跟我走了,不怕魔界群龙无首,天下大乱了吗?”
花执念闻言,只是不以为意的勾起了薄薄的唇角,精致的桃花眼泛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只是这笑容太浅太淡,仿佛隔着重重的迷雾,让人看不清迷雾之后,他真实的表情。
“夫人未免太轻视自己身边的男人了,凤王好手段,经他之手亲自调教出来的男儿,个个可称得上是不世之才,文韬武略皆非池中之物,有这三足鼎立的为夫人撑起一片天地,夫人大可以安枕无忧得坐拥千里江山。”
擎苍之勇,瑾瑜之慎,玉奴之智,三者心之所向,确实所向披靡,无往不利,老凤王为了自己的这个宝贝女儿,真可谓是殚精竭虑,费劲了心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