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自藤椅上滚下来,哨子也跟着滚到一边,突然开始伏地大哭,“王先生!您法力通天!现如今下官怕是不能为皇天效力了!我连后都给赔进去了!您得得帮帮我!咳咳咳咳咳咳——”
“王先生?”慕容宇道,“你他娘的喊努尔哈赤都没鸟用!”
“王先生。”周慕书默念一遍,突然目光一凛,陆远砚已经在他之前喊出了声,“小宇!掰开他的嘴巴!”
慕容宇一怔,跳脚对两个兵道,“快快快快!!!掰开!掰开!!”
两个兵都训练有素,下手也是极快,可老贝勒已经双眼一翻,口中流出了浓稠的黑色血液,头一歪,倒在他贝勒府的地下。
慕容宇睁大了眼,贝勒爷吃了毒药。
陆远砚还站在门口,手也垂了下来,周慕书道,“这下怎么办,王先生?就是帮荣贝勒炼器的人?”
“车到山前必有路。”陆远砚没有直接回答,走到了何安身边,扶住了他的脉搏,“你说的话,可以兑现了,我要得到寒竹。”
周慕书这才想起,他们的目的,好像还是要找到一样叫寒竹的东西。
何安抬起浑浊的老眼,看了眼佟瑾蓝,僵硬地点了点头。
垂花门中士兵清理着惨状,大多数往外涌去,却逆着人流踏进了一个尼子披风的身影,暗紫色的绣花,丹唇粉面,不显妖艳,反而英气清俊,他走得很慢,有如莲步轻移,有士兵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看,却被慕容宇赶开,“江先生,请,我师叔在里面。”
江一若微微点了点头,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被抬出去的贝勒尸体道,“慕容公子多谢。”
慕容宇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然后继续着手指挥士兵清理遗党。
陆远砚正检查何安的胳膊,周慕书疑惑道,“寒竹是什么?”
傅若凝正准备答话,江一若已经踏进了门槛,笑道,“寒竹当然是种宝贝。”
陆远砚突然道,“若凝,刀给我。”
傅若凝立即自衣兜里掏出一把小刀递给了眉头紧锁的陆远砚,周慕书又恢复了一头雾水的状况,“这是要干什么?”
“取寒竹。”傅若凝看着地上的安静闭上眼睛的何安,“你以为为什么何安能活到今天。”
江一若依着他们蹲下,紫色的披风立刻将他裹成了一只毒蘑菇,探出一只脑袋,“陆先生真是好君子,取个寒竹还得来个西洋手术刀,要不要我去给您来点麻醉啊?”
傅若凝道,“这老爷子很可怜,叔叔你还是少说两句风凉话。”
“叔叔?!”江一若瞪大了桃花眼,佯怒道,“叫我哥哥!”
周慕书却道,“怎么回事?”
傅若凝根本没打算理江一若,对周慕书道,“寒竹是一种药材,不说生死人,肉白骨,也极其珍贵,现下已经灭绝的差不多了,何安早在咸丰年间就该去世,但他被人用寒竹替骨,保住了半条命,大概就是那个王先生,同时,他教唆荣贝勒,安插进何安养玉炼器,也就是簪子和镯子,玉喜纯净的灵气,佟瑾蓝的儿子,就是第一个被吸尽人气的人。”
陆远砚一刀划开何安枯竭的皮肤,露出里面暗红色肉来。
傅若凝递过另一把尖头略弯的钢刀,“但何安是个好人,佟瑾蓝心肠也好,嫁进来之后把他当长辈一样照看,后被欺压,被迫搬走这个舒坦的院子,他动摇了,便想办法用翡翠去对付这里的新住的那个小妾,但第二个小妾是个妓女,和秦念一样,此时玉已经尝到了纯净的精气,自然瞧不上,也就保住了一条命,加之放出谣言,他们才能在这里住下。”
江一若接着道,“这世上最怕的就是这种一半好,一半坏的人,麻烦。”
“再废话,我把你丢进冰窖。”傅若凝甩出一把刀,江一若识趣地闭上了嘴。
周慕书看着呼吸平稳的佟瑾蓝,“所以,玉开始蚕食佟瑾蓝,你们这才赶来救人?”
陆远砚“啧啧”抬起何安的一只手臂,表面皮被细细剥开,血肉已经紧紧的覆在了一杆翠色的竹管上,****裸地暴露出来,浓烈的血腥气散开,何安依旧死人一样躺着。
傅若凝于心不忍,点点头,“何安无后,大概是想到了他那个被弄死的养女,才想保住佟瑾蓝一命。”
“等等!”周慕书突然道,“那个王先生?”
傅若凝抬起好看的眼睛,摇了摇头,“要是能查出那个人,我早告诉你了。”
陆远砚没在意两个认得对话,挑起一点血肉给江一若看,“这可麻烦了。”
江一若只看了一眼,便道,“你应该有办法的。”
“有。”陆远砚点点头,“你晚些时候来次鼎砚斋吧。”
(关于何安第一章结尾喊终于来了,是个伏笔,会知道的,别多问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