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味儿?”周慕书摸摸他的额头,“你没饿傻了吧?”
“真的!”慕容宇已经嗅到了门前,吸了吸鼻子,“我拿自个儿脑袋发誓!”
“谁要你的脑袋。”周慕书叩了两下门,除了灰尘落下来,里面没有回音。
寿材铺门上挂着锁,不管有人没人,得先敲一敲,谁知道敲了半晌也没个人出来,慕容宇已经敲得手都酸了,抱怨道,“真有人住这鬼地方么?”
周慕书道,“鬼知道,你不是闻见味儿了吗?”
终于,差不多十分钟过去了,慕容少爷的耐心也到了极限,抢眼儿对准了锁,“打烂了锁不就得了。”
周慕书还没来得及阻止,一声枪响过后,那锁就晃晃悠悠地掉在了地上。
“完了。”周慕书拾起锁的尸体看了看,刚想说话,慕容宇又毫不客气地踹开了门。
周慕书下意识抬起手臂捂住了口鼻,却睁大了眼睛,因为屋子里面相当亮堂整洁,虽然原因很明确,因为屋顶破了一个大洞,阳光全数照了进来,左边是一排排黑漆漆的棺材,擦得干干净净泛油光,右边有一只香案,香案边上是一只煤炉子,煤炉子上炖着一锅什么东西,阵阵香味儿穿透鼻孔进到肺里,对于吸进粉尘无数的他们来说,相当舒服。
“我就说有香味儿!”慕容宇眼睛饿的发绿,指着锅子兴奋道,“去看看!”
两人其实早饭吃的都不少,但是一路奔波进这山疙瘩窝子,现在太阳已经发了橙,又吃了一肚子灰,一锅热腾腾的汤确实具有偌大的吸引力。
可周慕书没动,谁知道里头煮的是鬼还是人。
慕容宇已经跑了过去,刚掀开锅盖儿,那股味道更浓了,像是肉香,又比肉香鲜得多,绕着鼻尖儿打颤。
“这是啥?野山菌?”慕容宇打量着锅里,面露疑惑。
“别瞎动,这儿有人住。”周慕书叮嘱道。
“知道了,我就闻闻。”慕容宇分外委屈地蹲着,但是很守信的没动。
周慕书打量起那几具黑漆漆的棺材,上头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他不认识,丧葬设施倒是一应俱全,寿衣,寿枕都好好的放在一边儿,他有些奇怪,看这地方也就这一家儿像是有活人住,这些东西还放着好好的给谁用?
慕容宇像是闻够了,终于挪了过来,抓起一件儿寿衣抖了抖,突然咧开嘴笑了,“你说这东西给谁穿啊哈哈哈哈哈,四条腿儿哈哈哈哈。”
他手里拎着件蓝底寿衣,手臂大小的长度,没有裤子,但是本该是手的地方垂下来四根袖管,周慕书越看越眼熟,终于憋不住了,“这是给猫儿狗儿穿的吧?”
“狗?”慕容宇笑得更厉害了,“是不是还得给它们置办个棺材啥的?”
突然他不笑了,因为周慕书指了指旁边的一只崭新的小棺材,给谁的不好说,但旁边一张狗的画像慕容宇还是看的出来的,手里头一抖,赶忙把寿衣放回去,笑容僵了僵,“不会吧。”
周慕书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脸上却突然一湿,狐疑地抹了一把,“下雨了?”
“太阳这么大,下什么雨。”慕容宇正看着其他的寿衣,除了这一件儿,怪异的多的去了,比如还有一长条的,一个圆的。
周慕书疑惑的抬起了头,上头太阳果然还很大,只是逆着光,能看到那稀稀拉拉的屋顶破口处正趴着个人,双手扒着洞口,露出半张脸往里窥探。
周慕书心里一慌,第一反应是主人纪八荒回来了,刚想打个招呼,为私闯民宅道个歉,没想到那人目光直接扫过他看向了他身后还在沸腾的锅子。
接着,便从屋顶上游了下来,一张青白色的脸直接倒挂在了他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