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慕书连咳几声,怒火更甚,居然徒手折下了建澡堂子的一枝竹子,狠狠咒骂道,“他娘的老子虽然不是黄花大闺女也没有让人偷看不还手的理儿!”
黑暗中,他看不到那东西在哪儿,却能踩到地上还在游动的头发,想也没想就照着头发的方向砸了过去。
竹子建造的时候为了能稳稳当当的插进地下,前头削得尖得能插烤串,被蛮力拔出来,上面还带着点腥气的湿泥。
周慕书揍的第一下还很仁慈,只是砸了过去,碰上了一样软中带硬的东西,听声音,是一个人的背,那人挨这一击,居然没有发出惨叫。
所以第二下,周慕书没有再仁慈,因为他不弄死别人,迟早被别人弄死!
“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当爷爷好欺负!”周慕书怒道,同时竹子的尖头迅速得往头发挣扎的方向刺了过去,脚下还踩着那坨湿漉漉的头发登时猛地一缩......依旧没有听到期望中的惨叫。
这时澡堂子的门却被人撞开,慕容宇点着盏煤油灯冲了进来,却被眼前的状况惊得目瞪口呆。
其实不管换成谁都会目瞪口呆,整个澡堂子已经被搅得狼狈不堪,木澡盆七零八落的碎在地上,周慕书光着身子,虽然已经在地上滚了一滚,浑身上下不规则的遍布着烂泥,手里举着一只前头尖尖儿的竹棍,地上是排成人形的一套灰色衣衫,衣衫前头,是一卷湿淋淋的黑色长发。
画面相当冲击,慕容宇瞪了他三秒,终于愣愣道,“师兄,你在这儿用泥洗澡还是赤膊练搏击啊?”
周慕书手中的竹棍“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两人坐在卧室的圆桌前,周慕书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他们已经相顾无言地面对面了很久,桌上瘫着周慕书那身儿带去换的灰色衣服和一束黏糊糊的长发。
门窗被慕容宇用插销插好,还布上了几道新画的黄符,不是他们多此一举,事发第一秒,他们就跑去敲了主室的门,然而纪八荒估计是睡死了,就和在刘家巷一样,手指快敲断了也没敲出个人来。
凄清的月色,黑暗的竹林,阴风阵阵,他们没敢多呆,抱着手臂缩进了他们的卧室。
“你说那东西用头发缠住你?”慕容宇不可置信的看着那束湿淋淋的头发,“不是我说,这鬼娘们儿是水鬼吧?”
“你怎么知道是个娘们儿。”周慕书缩了缩脖子,“那力气估摸着能掐死牛。”
“不是我说,一般娘们儿才有这力气。”慕容宇啧啧道,双手捻起那恶心的头发一角,“偷看男人洗澡的鬼娘们儿,有点奔放啊,不过你也不是啥黄花大闺女,给人家看看咋了?你看看人紧张的,这头发,活生生扯断的。”
“去你吗的。”周慕书骂道。
桌上他的衣服还摊着,很明显,背后破了一个大洞,洞口沾着丝丝点点的烂泥,是被那根竹子刺穿的迹象,这说明他确实刺中了,而且力气还不小,可是一点血迹都没能留下,这足以说明那东西起码不是个人。
纪八荒说过,竹林雅舍之内,那些妖怪绝计不敢钻上来,同样的,鬼也无法近身。
这足以说明那东西并不是鬼,不是鬼也不是人,那是什么?再者说,不管是人是鬼也好,凡事总有个目的,穿他的衣服,杀死他,那东西到底想做什么?
总不会真的想看一个大老爷们儿洗澡。
周慕书突然一哆嗦,赶忙掏了枕头底下的那块银网玉石,紧紧地攥着,心才稍稍定下来。
“不过......”慕容宇掀开了那些衣服,“她偷你的衣服穿,不会有病到这个样子吧?还有......她为什么要对你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