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住的还习惯吗?”他合上手中的杂志,问道。
夏苡薇点点头,这是盛世给她租的公寓,地点和安全都没话说,空间也大,怎么会不习惯?
“我想.......”他略微沉吟了一下,才说:“你搬过来和我住,怎么样?”
夏苡薇被他这个提议吓到,瞠圆着眼睛望他。
莫濯南一笑:“别胡思乱想。我最近在市郊看上一幢别墅,但是一个人住好像有点可怜。我想你搬过来,当然,是做邻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马上叫桑城去办手续,怎么样?”
夏苡薇听到他的解释后,有点尴尬,她思想也太不单纯了!
有力的手臂环住她的腰肢,男人嘴角笑意浅浅,目光幽深:“这几天看不到你,我好像整个人都不对劲了。想打电话给你,又怕你觉得烦。所以才想到让你搬到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让我想见你的时候可以见到你,想听到你声音的时候就可以听到。”
夏苡薇深深望着他的眼睛,心被他的话触动。只是,她却不能答应。
这些年,就算生活多艰难,她也早习惯一切都要靠自己,忽然间变成完全去依赖一个男人,她想,她一时间还无法适应。
更何况她现在和莫濯南的关系,还远远不到可以接受他那么昂贵礼物的地步。
她不是很独立的女人,也不好强,但是在结婚之前,将自己完全交付出去之前,她不想欠他太多。
除非已成定局,否则太过依赖一个人,一旦失去,就会连自我都失去。与其这样,还不如未曾得到过。
“我们才刚刚开始,你就要买房子给我。”她轻笑着说:“莫先生,你现在将我喂得胃口那么大,以后可怎么满足我呢?”
他笑着叹气,眉眼满是柔和:“我不怕你向我要,我怕的,是你什么都不要。”
他宁愿她像其他女人一样,喜欢钻石珠宝,这样他还知道该用什么来讨她欢心。他想给她最好的,将她养得贪婪无比,养到除了他,其他男人再也无法满足她所有欲望。
夏苡薇心口一暖,虽然碍于彼此身份,他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少之又少,但是这个男人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她,他的在乎。
“莫........”看到他微微上挑带着威胁意味的表情,她连忙改口:“濯南,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恩,你说。”
“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我是说,比那天我去盛世面试还要早的时候,我们是不是见过?”
她记得他说,他在她喜欢上他之前,就喜欢她了。
莫濯南沉默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夏苡薇惊得睁大眼睛:“真的见过?”
他一笑:“见过,很多年前。”
这下,她更吃惊了。很多年前他们就见面了吗?可是为什么她完全没有印象?如果她之前就见到过他的话,这么帅这么温柔的男人,她不可能忘得掉。
“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我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很叛逆?”
夏苡薇点点头,然后又摇头,喃喃:“你现在也不老啊。”
莫濯南笑得眯起眼睛,手指拂过她颊侧的碎发:“我大你很多岁,和你比起来,我真的老了。所以你要理解老男人的心,不许和年轻的帅哥交朋友,不然我会吃醋,担心你和别人跑掉。”
“你不知道我就喜欢老男人吗?年纪越大越好........不对不对,不许岔开话题,快说‘很多年前’是怎么回事?!”
莫濯南笑得很无奈,但也很纵容。他说:“那几年我非常喜欢开快车,也会参加一些赛车的比赛。有一次车子失控,比赛时出了车祸,于是我就被工作人员送到了医院。”
“然后呢?”她没耐心的催促道。
“然后就住院了。”
他像是故意折磨她,夏苡薇咬着唇皱着眉头望着他,无声地抗议。
她的表情很孩子气,莫濯南目光落在她不高兴而嘟起的红唇上,突然很想亲亲她,但还是忍住了。
“我的腿骨骨折,要卧床休息,但是那时候我很不安分,每天都想从医院逃出去。有一次潜逃未遂,护士长很愤慨的骂我,说我太不珍惜自己了,而且还告诉我,我很幸运,因为我只需要休息两个月,就可以和没出事故时一样行动自如。但是有的人,就连走路都很困难。为了教育我,她带我去了复健教室,那里有很多病人,伤情比我严重,但是却比我更坚强。”
夏苡薇呆呆的看着他,已经能猜到一些。
莫濯南的目光更加柔和万分,似乎要将她沉溺其中,他俯过身来,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就是在那里,我见识到了一个女人的坚强。”
护士长告诉他,这个女人因为车祸失去记忆、失去家人,可是却没有失去希望。
当时的夏苡薇比现在还要瘦,他见到的只有她满身纱布的样子,可是她还是那么努力那么努力的想要站起来。
其实复健比普通人想象的还要痛苦,不是像婴儿蹒跚学步,只需要找到平衡就可以了。而是每迈出一步都要加倍承受的折磨和疼痛。有的人放弃了,只能一辈子与轮椅为伍,有的人坚持下来了,但只是少数。他没有告诉她,住院的那一个月,他几乎每天都在同一时间去复健教室,隔着远远的距离,看孱弱的她,一次次跌倒,再一次次靠着自己的毅力和坚持爬起来。
他更不会告诉她,她之后能得到那么好的治疗和医疗帮助,并不是夏家良心未泯,而是他匿名担负了她的所有医疗费用。
这些,她不必知道。
一时间,萦绕在两人周围的气氛变得沉寂下来,那段日子夏苡薇从未回忆过,因为太难、太苦了。
不是没想到过放弃,而是想到放弃自己,就如同放弃了另一条小生命,所以只能咬着牙坚持下来。
莫濯南靠过来,额头轻抵着她,眼睛透着更深更浓的情绪:“知道我当时在想什么吗?”
她看着他的眼睛,摇头。
他抚着她冰冷的脸颊:“心疼。心疼的要命。”
她的眼中有水光闪烁,却坚持不肯让它掉下来。因为他会心疼,所以她再也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
夏苡薇苦笑,出声抱怨:“我还以为你是被我的美色所迷,惊鸿一瞥,然后就再也忘不掉我.......谁知道,竟然是我最难看的时候.......”
他低低的笑出声,细细密密的吻落在她的唇角和眼睛。
“不,当时的你,非常美。”
美得让他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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