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古维镛声震屋瓦,大步跨到她身前,目光像刀一样冷冷剜在古雅消瘦的脸上。
古雅紧张得咽了咽唾液,同时一阵酸涩与痛楚袭入心头,七年后与父亲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样无理的苛责与质问。
罢了罢了,古雅将心一横,敛住了那份害怕与不安,盈盈地向古维镛施了一礼,不卑不亢道:“回爹爹,是雅儿自己学的。”
诗画之类的东西,的确可以自学成才。
然而……古维镛冷笑,他正待发作时,屋外响来一阵脚步声,很快地古雅的嫡母周夫人带着几个婆子丫头匆匆忙忙地赶了进来。
众人一见脸上泛白的古雅和盛怒中的古维镛,眼里偷偷掠过一丝幸灾乐祸,然而又很快隐了下去。周夫人走到古维镛身边假意劝道:“老爷,丫头年纪大了,想嫁人也是常事,您将她找个人家嫁了便是,不要为了一个丫头气坏了身子。”
古维镛本已大怒,听了周夫人的话更是脸色铁青,瞪着古雅那张不卑不亢的脸,他怒极反笑,讥讽道:“好啊!你小小年纪就学会与外面的男人私通了!说,是哪个男人!”
古雅脑子登时一片空白,心也立刻被人紧紧揪了起来,纵然往日里再是镇定,对于这涉及她的名节的辱骂,她终是惊得身子一颤,惊惧道:“男人?爹爹,您在说什么?”
周夫人冷冷一笑,向一直惊恐不安地立在古雅身后的丫鬟紫云道:“紫云,你们小姐的事情,你来说!”
古雅的心冷了下来,不敢相信地慢慢地回头看去,众目睽睽之下,紫云惊慌失措地跪在冰凉的地面上,她复杂地看了一眼古雅,又看了看盛怒的古维镛与周夫人,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因害怕而微微颤抖:“我……我……我不知道……”
“说!”古维镛怒吼一声,声音从耳朵透到人的心里,几乎将人的心都震得颤动不止。
紫云吓得连忙磕头,“咚咚咚”的磕头声中杂着她颤抖的陈词:“小姐……小姐她……她每月初九,十九,二十九都会与一个男子私下里相会……”
四周登时沉静了下来,空气般被冻结般的冰凉沉重,直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古雅只觉得身子双腿一阵发软,无力地倚靠在后面的墙壁上,脑子里一片混乱,她呆呆地看着跪在地上的紫云,千头万绪纷纷绕上心头来。
紫云她……背叛自己?
古维镛气得面色发青,羞耻,愤怒,厌恶从那双黑沉沉的眼里流露出来,如刀一般割裂着古雅的心。他强忍住愤怒,继续严厉地向紫云问道:“是哪个男人?!”
紫云垂着头,吓得浑身发抖,听他问起,她便颤颤巍巍地回道:“我……我也不知道……”
周夫人脸色冷了下来,盯着地面上的紫云,冷冷道:“不知道?”
紫云慌张道:“我真的不知道……不过,不过我知道……知道……那个男子不但教小姐琴棋书画……还……还让小姐……”
“让小姐做什么?!”古维镛厉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