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妥当,众人便去了正房吃饭。
男人们都坐在炕上,女人们都是炕下,自然老婆子是和一大家子男人一块儿坐在炕上的。
因为陈景昊回来,平日里本该由陈仲行坐的位置由他坐了。
陈家老三陈叔豪被挤到一旁,严氏见了,噘着嘴,嘟囔了好几句。但声音不大,可能是害怕李氏听见找她的麻烦。
至于刘氏,那可是个有心眼儿的,怎么会和严氏计较这些。
也不过淡淡扫了严氏一眼便作罢。
刘氏扫了严氏一眼不吭声,陈安雪倒是个不安分的,因为挨着严氏坐,在严氏伸手拿饼的时候故意用胳膊肘拐了严氏一下。
严氏吃痛叫了一声,很快便被李氏给骂了个没脸。
李老婆子骂人,严氏不敢再吱声,很快女眷这边,除了陈安夏时不时接受着陈安雪甩来的充满恨意的眼神,再没有别的情况发生。
而坐在炕上的那一桌相比于女眷这一桌就热闹多了,不过那热闹的场面也就两个人在说话,李氏和陈大郎。
陈大郎剥开鸡蛋假惺惺的不吃夹进李老婆子的碗里,李老婆子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笑呵呵的摸着乖孙的头,各种夸奖。
乖孙红着脸把头低下,然后抬起来笑颜盈盈。
一个鸡蛋争来让去,到最后一个落进了陈老爷子的嘴里,而另一个陈五郎陈景凡趁大家伙儿不注意偷偷地塞进了怀里,然后跳下炕就溜了出去。
等李老婆子发现之后,要下炕去逮那个小崽子,但被陈老爷子一把拉住。而陈景昊也在一旁好生相劝,最后不过是严氏替陈五郎挨了一顿臭骂。
严氏感到异常委屈。
陈安夏前世吃饭时,习惯了安静,看着眼前场面,她一时还是有些不习惯,所以扒了几口饭,迅速地吃完就走了出去。
一来是待在这里有些憋闷,二来看着李氏和陈大郎两人奶慈孙孝的模样,陈安夏就想起了她那个平时里闷不吭声的哥哥。
陈安夏继承的记忆里,陈景云当时是上过邻村的学堂,而且成绩还不错。
可是陈景昊大了哥哥好几岁,而且能说会道哄得爷奶开心,再加之是家中长孙,年纪渐大,邻村的学堂已经不适合他求学。
所以爷奶一商量便决定把陈景昊送到镇上学习,集全家之力来供养陈景昊上学。
现在这个时代,读书可是一项大花销。
纸张不好制作价钱高,自然而然那些上学用的书更是贵的要命。
还记得曾经陈景昊为了买一套四书,从家中拿走了整整二十两银子,还是买的六七层新的旧书。
在这么大的花销下,以整个陈家的经济能力,供得起一个人已经很勉强,自然而然,她哥哥就成了炮灰。
不仅是他,成为炮灰的还有二郎陈景旺,四郎陈景林,五郎陈景凡,至于六郎陈景深还小,不到上学的年纪。
为了供陈景昊上学,二房三房全军覆没,这也成了三房和大房有些不对付的源头。在陈安夏记忆里,以前大房和三房好的时候,都快穿成一条裤子了。
而现在……
陈安夏笑而不语。
出了门望了一眼天空,平日里哥哥独自一人拿着小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的画面清晰的浮现在脑海。
陈安夏发誓以后一定要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