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鸿杉默默看着对台下一片骂声充耳不闻的露重华,眼里闪过几分玩味。赵弗宁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有些没趣,可又不太甘心:“白家小妹人呢?”“没跟上来,我让她自己在下面看来着。她上来不大方便。”赵弗宁点点头,嘴角隐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正坐着,忽闻门口一阵急促的凌乱脚步声,二人好奇,忙拉开一点门缝观看,赵弗宁瞥见门口一闪而过的几个身影,不由惊了一跳,赶紧往后缩了,把脸转过去。不明所以的薛鸿杉倒看了一会儿,她回过身来,没有发现赵弗宁的异常:“我以为是顾老爷的人要下去制制那帮闹事的,谁想是个小哥,大概是喝醉了,风一样的往下跑,看神情倒觉得是和他们闹着玩似的。那些追他的人倒客气,丝毫不敢开罪。这人看起来挺面熟,不过不认得。”
赵弗宁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低头应了一句,啜了口微凉的茶水,皱眉道:“这茶怎么凉这样快。”薛鸿杉见状忙站起身来:“我去叫人过来换换。”赵弗宁笑着摆摆手:“算了,不急。”薛鸿杉本想坚持,可一转眼,见赵看着自己,表情亲近,心里琢磨着,赵弗宁这个人平日里是出了名的自私不讲道理,能如此这般替人着想,也许是和自己有话要说,思及这里,便收了脚步,重新坐了下来。
“二妹,最近你可知道沈家的消息?”赵弗宁开门见山,问题一抛出,她满意的看着薛鸿杉略显惊讶的脸色,不待她回答,便凑近了小声道:“我听说啊,这沈家最近,出了点乱子。”薛鸿杉来了兴趣,见此情形,赵弗宁得意的摸了摸耳垂上的一颗镶着饱满紫玉的椭圆坠子,反而不着急说了,急得薛鸿杉一个劲儿用手指头捅她,一不小心碰到了赵弗宁痒处,二人互相还手,笑成一团,薛鸿杉的脸上流露少女特有的娇俏顽皮,边笑边道:“好姐姐,我最怕痒,快饶了我吧。我只跟你讨个答案,你怎么这样害我。”
听她告饶,赵弗宁方住了手,这番喧闹引来楼下的几眼迷茫的侧目,二人整理一下衣服,正要继续谈话,赵弗宁脸色一滞,眼光落在不远处的一点。薛鸿杉见她神情,疑惑的顺着她目光看过去,心头涌上喜悦。
白眉之前跟着薛鸿杉走到了内厅,见她偷偷给自己打眼色,便没有跟上去。只是没给自己买到好座位,勉强混了个站着看,只好跟一帮人在后面,心里想着傍晚时候薛鸿杉跟自己说过的那个承诺,心思渐渐飘远。
正出神,身后不知何时来了一帮神情凶悍的泼皮,待台上唱到精彩处,忽然齐齐的放声吆喝起来,个个嗓子声如洪钟,着实吓了她一跳,不由自主回头看去,见这些人脸上的幸灾乐祸,方才知道台上唱戏的女子是被底下恶意的起了哄。眼看着这些人越发的吵闹,白眉心里一紧,不想被祸及,便艰难的挤向外面挤,想奔着另一边去。几个吊儿郎当的瘪三看到有个人挤过来,老大不愿意,又见她孤身一人,年纪也轻,顿时轻佻起来。
白眉忍气吞声,好不容易平息了心里的恐惧找个地方站住,旁边一个不依不饶的猥琐男子凑过来,不知说了些什么不中听的话,白眉的面色发白,只管看着戏台装作听不见,极力的忽略掉他身上的一股子酸臭味,那流氓见此,更加得寸进尺,身子靠得越发近了,伸手就要摸过来,白眉见状,恶寒盈心,想要求助,心头却想起刚才遇到的那些如狼似虎的流氓,又怕大声呼叫引起事端来,一下子出了一身冷汗。正左右为难,忽然那男子脸色一僵,整个脸都变了形。
白眉急忙看去,见那男人身边已经让出了一条小小的通道。一个玄衣男子从瘪三身后走出,冷面肃容,气息微沉。一双凤眼仿佛凝结了万年玄冰,他肌理细腻的手十分漂亮,明明好似轻描淡写的握着那泼皮的手腕,却如铁箍一般,那男子受不住疼,表情痛苦的刚要尖叫,不想玄衣男子一把按住他颈部的血管,他出手如电,手心微凉,贴上那泼皮的皮肤,引得他一激凌,宛如脖颈被缠上一条吐信的蛇。那泼皮本来一下被他吓住,如此这般,不由腿也软了,软声告饶道:“小哥莫生气,放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
白眉瞪大眼睛,对眼前的人儿看了又看,呆若木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