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渊所提之手决,俱是威力惊人,杀伤极强之手决,那妖魔鬼怪一旦被其击中,轻者重伤,重者则永不超生,道门提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并非等闲可用之,仅于遇上顽冥不悟的邪灵之时,万不得己之下,方能施之,以避滥杀。
崇光塔虽出元玄真人这一升仙之人,但其底蕴尚不能比那流传千年之道派,其间多为威力强劲之法决,至于类似压制收复鬼煞之决倒是颇有缺失,故而这般说道,令袁道长出手将此七十二鬼煞收服。
袁道长道袍一荡,抬手一招净天地神咒打入那鬼头大盾之内,鬼气立消,随即将那大盾收入衣袖,以拂尘连施旋风扫叶、风卷残云,玄渊、袁道长二人周身立时现一惊天漩涡,直通血海之上。
那漩涡涨势惊天,一瞬便阔了丈许,吓得那鬼仙连掐手决,令那十二钩蛇退离二十丈之外,反手取一令旗,以反向挥之,竟于那漩涡外侧再起一反向漩涡,将内里那漩涡缓缓压制,整座血海因那双重漩涡搅得天翻地覆,好不惊人。
袁道长二人仍旧未察觉出那钩蛇之踪迹,见得此番景象,道:“那白衣教鬼仙倒是有几分手段。”
玄渊嘿笑道:“此点小把戏岂难得到阁皂山之人?”
袁道长又吃了一侃笑,颇为无语,道:“瞧你这般性子,那外人唤你‘疯癫’果真不错,我瞧你似乎浑不在意如此唤你,道界、武界何人不知你之名,可丢人否?”
玄渊摇头晃脑,嬉笑道:“竹本无心,节外偏生枝叶。藕虽有孔,心中不染污泥。”不待袁道长出声,继而说道:“我无为,而民自化。我好静,而民自正。我无事,而民自富。我无欲,而民自朴。”末了再接一句:“老头哪管得这般无趣事。”
谈笑之间,袁道长所起之漩涡已被压至五步之外,其间百万生角黑虺于两道漩涡之间来回相扯,十数鬼煞已能藉那相扯之势稳定身形。袁道长反手化出一竹制水盂(即甘露碗,用于盛装法水),其器如茶杯状,上绘有“五岳真形图”,左手朝盂掐一水决,随即以上请诀托之,右掐玉清诀指水,口中默念:“天真TJ宝液神清。一咒斩鬼,永辟妖精。天罡真炁,斩杀邪疠。真阳之水,永去万里。”
玄渊见此,大笑道:“你这是下山行何事?竟连看家宝贝都未准备,尊师可知?”
袁道长自动滤去最后那句,道:“这水盂另有他用,故而未盛那灵宝水。”袁道长方才所施之咒乃是咒灵宝水,取东南炁入水决所召水之内,可成灵宝水,具有斩鬼辟妖之能。
“另有他用?可是有意思之事?带上老头一齐如何?”玄渊一听另有他用,双目顿生毫光,连发三问。
袁道长笑道:“想来有些意思,可为何带上你?”说时手上不停,运炁入盂,一道碗口粗水龙自盂内咆哮而出,愈出愈壮,不过三息便已长至三丈,足有缸口粗细。
恰在此时,十数道黑光划过,直至二人要害,只见先前那十数鬼煞已冲至身前数步,长矛、大戟、断头刀、斧钺......各式兵器招呼而上,袁道长指决一勾,轻喝道:“上!”顿时将那灵宝水龙轰上前去,一龙十数鬼煞斗得难分难解。
袁道长指决又是一勾,那灵宝水龙龙口大启,喷出大片眼珠大小之球,似天女散花般打向众鬼煞,众鬼煞忙布鬼气护于周身,尽皆被那灵宝水龙震退。
“这水龙真不咋地,”玄渊嚷嚷道:“你那手段呢?赶紧使出来,尽弄些小把戏。”
“瞧着便是,有戏还堵不住你嘴?”袁道长随即叩齿一十二通,掐诀直指,接而喝道:“天地杂炁,生诸妖邪。常以正道,除去氛授。第一思惟,我无主簿。诸法皆空,不可转相。一实境界,飞魔鬼神。知所住处,实知方便。假空有故,法性理性。湛然常住,无有来去。一知实故。二知魔故。三除相故,四分别空。元亨利贞,邪不干正。临兵斗者,皆列阵前。急急如律令。”
玄渊寿眉一挑,斜眼道:“金阙玄元道君灭九十六种外道一百八十天魔智慧神咒?”
只见那灵宝水龙轰然咆哮一声,猛涨五丈,身形一震,霎时间便连吞六只鬼煞,尽数被那灵宝水化去。众鬼煞俱惊退不前,连一干生角黑虺,也莫不退避。那灵宝水龙傲吟一声,于这方圆十丈中来回逡旋。不消片刻便已灭了二十余只鬼煞,似是发觉何物,忽的直朝一处急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