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有些委屈,转而怒瞪了一眼宋逸安,那意思是说你小子还不赶快给老夫证明清白!
宋逸安受意,笑道:“绿鱼,刚才那剑阵被破确实是王老前辈一个人的功劳,本宗主都看在了眼里。”
绿鱼哼哼道:“我才不信呢,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路的在合起伙诓骗我?”
宋逸安对着王依山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这可把这位活了两个甲子的老神仙郁闷的直想用脑袋撞墙。
林空竹在一旁偷乐个不停,她身旁的李枸杞也在奇怪为什么那一百多个匪徒手中的剑一下子就炸碎了。
小姑娘直接问宋逸安道:“宋逸安,刚刚是怎么回事?”
宋逸安装傻道:“或许是浪荡山这伙匪徒买到了假冒伪劣产品,质量不好的缘故。”
李枸杞白了他一眼,意思是说你蒙谁呢?
李三七倒是神情平静,一直再看更准确来说是一直在感受刚才王依山抬手放手间的玄妙气机波动。
宋逸安双腿一夹马腹,驱马向前。他来到广场中央,与那张大当家和郑统领面面相对不过十步距离。
“谁是郑亮?”
张鹏愣了一下,他的手下里没有一个叫郑亮的。就在他疑惑间,只见那位郑统领面色铁青,一步向前,冷声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宋逸安没有回答他,而是自顾说道:“一年前,京州里有人参奏西南校尉郑亮与宋家剑炉勾结,被皇帝陛下给发配到了西北。这事本来不大不小,而且每年都会有类似的脏水往剑炉身上泼,所以当时我爹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因为西南行省对我宋家影响甚大,而且那件事被牵连的人竟有数千人之多。再加上这件事过去后不久,浪荡山上突然出现了一伙匪徒,这么些个反常情况,自然引起了那时还在我家剑炉效力的那位羊角先生注意。”
那叫做郑亮的郑统领听到这话,再怎么心思愚钝,也知道了眼前这公子哥是何人!他不觉感到了一股恶寒,强撑着自己没有退步。
宋逸安抽出若水剑,轻抚剑身,淡淡说道:“因为剑炉每年都会耗费大量钱财在西南,好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所以想要在西南不声不响动兵甚至动将,都无一丝可能。也亏得他大明朱家能想到这一手,想来也是出自那位蔡太师之手,真是有些难为他老人家了。朱家天子这样做有些斩草除根的意思,可谓狠辣到了极点。日后若是我宋家真个没落,萧索自然第一个要对剑炉下手,东南便再也没有我宋家的立足之地。西南馀州是通往长生宗的必经之路,而此处若刚好有你郑校尉统领的一队精兵在此截胡,那我宋家就真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最后肯定是个满门荒凉的结局。”
郑亮郑统领身躯微抖,以前他只听说过宋飞剑的大名,到今日才真正体会到了其诛心的厉害。
“你宋家究竟要做什么?难道真不怕皇帝陛下怪罪下来?!”郑亮大着胆子怒声质问。
这位郑统领身后的张鹏早已是有些被吓破胆了,本来他就是被郑亮找来掩人耳目的,没有什么真本事。此刻这位张大当家一直往山下方向看去,心里焦急怎么援兵还没到。
宋逸安见状,玩味笑道:“是在等援兵吗?本宗主跟你们说实话,援兵,有,只是没有那么多,也不会来的那么快。既然事情已经败露,那么凭我宋家的本事,全部收买那五千精兵有些不太现实,可要是收买那统领精兵的将领则是绝对有可能的。我宋逸安来这浪荡山本就是为民除害的,再顺便提醒那朱家天子一下。山上五千精兵,本宗主不会动一下,只是你们这些人,必须得死,没的商量。”
郑亮怒火攻心,只感觉天旋地转,说不出话来。而那张鹏张大当家,直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说道:“宋宗主饶命啊!张某是受这郑亮小人蛊惑才上的山,真不知道会触犯您宋家的天威。咱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宋宗主别这样无情啊!”
说着又是重重扣了几个响头。
或许这位张大当家说的是实话,可一些锅总得有人来背,宋逸安笑眯眯说道:“本宗主刚刚说过,没的商量!”
刚走至广场中央还没一刻钟的宋家年轻宗主又调转马头,冷酷下命令道:“全部杀掉,一个不留!”
话声落,一个又一个身影在道观四周不知哪里射出,手中都是带着明惶惶的匕首,冲郑统领与张鹏以及百余名匪徒而去。
与人打斗自然是拿剑最好,但要是杀人,绝对是匕首割喉最为爽利。
一百个占山为王的贼寇,对上一百个训练有素的死士,自然是一边倒的局势。林空竹抱住绿鱼,捂住小姑娘双眼,自己也撇过头,不忍心再看前方的屠杀。
宋逸安听着身后传来的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面色平静,自顾御马走至下山入口处。宋福禄犹豫良久,还是决定上前,跪下说道:“刚得到消息,山下……”
没等宋福禄说完,已是知晓内容的宋逸安直接问道:“有多少人?”
宋福禄一咬牙,如实说道:“三千,后续两千已被山间一百护卫拦下。”
宋逸安脸色如常,其实刚才他对那郑亮说的话并不为真,朱家天子既然在浪荡山布局,所用之人肯定是非常可靠的,哪会那么容易就被收买?如果能收买,他这位宋家年轻宗主也不必跑这么一趟了。
一百护卫并不能真的拦下两千人,也就是说,不一会儿,山下就会至少有五千精兵在等着他宋逸安。
一念及此,宋逸安嘴角微翘。儒家有句名言,曰“虽千万人吾往矣”,今天,本宗主就来个虽千军万马吾往矣,不知会不会流传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