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这一次来到桖城,不只是要参加大人的葬礼吧。”柤离说。
“我要去沫山氏地,路过桖城而已,想到曾经在隋雀大人的府院逗留,便前来拜祭一下。”此行,仅我与沈桀、竹牙而行而已。他们在府院外的客舍里等我,我是独自前来府院之中的。
“沫山氏?”柤离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严重。“听闻那里并不是什么好去处。”
“或许吧。”我苦笑,“可那里说不定却是能解开谜底的去处。”
“走之前,要不要见太姬一面呢?也许对太姬来说,这一别,怕是再也见不到你了。”柤离话里有话,听着戏谑,可是却在提醒我此行多危机,可能命丧于此。
我开始觉得这个人有些意思了,“不必,待我凯旋,解开九州之乱。归途若路桖城,还望大人不吝开城,那时,再见不迟。”看了看天,“天色差不多了,我也该赶路了。”
“霍汐大人,”柤离在身后喊道,“路上小心。”
“谢了。”我道。
……
再一次踏上征程。
但心里并没有那么平静。
此去沫山氏,不仅仅是想要找出皋陶心结的所在,还有一个原因,是那个符号。我后来又去找过仓颉,讨论过关于那个符号的意思,我们发现,如果将那个符号分散开来解释,符号里有一个象形字,是尸体的尸。而在那个符号里出现的图腾,原本是沿海一带用来祭奠神灵的,在凶手留下的符号里,将图腾里的部分拆开,改变……仓颉以此推断,真凶极有可能是沿海部落的人,擅长术数,改变了图腾里本身的形状,也许祈求的并不是神灵的护佑,而是召唤死亡。
沿海,术数,这一切都和沫山氏对得上。所以我选择前往沫山氏查探情况,皋陶病情时好时坏,自然要留萧珏照顾,不过此行并不孤单,至少,还有沈桀和竹牙相伴。
“从桖城出来,你的反应就不太对,在府院之中发生了什么事吗?”沈桀跨着骡子与我并行。
“看到隋雀下葬,心里有些感触而已。”我放慢了自己所骑乘骡子的速度。“也许,是我太投入汐月那个角色了,初到府院的时候,盼望着隋雀别醒,只是没有料到,最后竟然连一个招呼都不曾和他打过,他就死去了。”
“人生就是这样,你从来不会在一开始就知道,你将要失去谁不是吗。充满意外的生活,才难免精彩,这是生命所留下的启示,要我们珍惜每天醒来都看得到的人。”沈桀总是可以轻而易举地说服我。“此行沫山氏确实冒险,你有计划了吗?”
“只是,想要先去证实一下,沫山氏的首领契桧,是否真的死了。”这是我一直想不通的疑点,契桧的死和皋陶的病,这里面的关系,一定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注意到的。“而且,我现在多了一个疑问。”
那就是汐月,凭何会预料到将要出事。
就算她再聪明,也总需要细节去证实的,不可能在毫无细节推敲的前提下,她就做出陷害云锦以便保护她的决定。那么汐月当时所察觉到的线索究竟是什么?
而那件事,刚好是五年前所有案件的开始,那个死在府院里的人……“我此去府院探望,还从下人那里拿到了一些有用的线索。”
五年前案件中的第一个死者,也就是被汐月所发现死在假山后的人,是隋雀的客人,暂时居住于府院中的。当年的下人只知道那个人是要到翾庭去的,但是他到翾庭到底要做什么,没有人知道。
在下人的回忆里,隋雀与那人走得很近,时常会遣退下人与他交谈。那个人的衣着打扮也有些特别,总觉得不像是九州中人。他们没有明说,但是听那话的意思,恐怕和黎人有关。
而隋雀和黎人之间的关系,唯一的联系就是汐月,而当时汐月就在府院上,也是那个人被杀后的第一个发现者。据说,那个符号就被压在死者扭曲的身下,当隋雀命人将尸体抬出来的时候,才发现了那个符号的存在。
结果,在我要重新彻查五年前旧案的时候,最关键的隋雀,却偏偏在这时候病重而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