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换着一本,到了酉末卓夷葭才放下手里的账簿,眼神看着窗外飘忽不定。这一年多,这些钱庄都是亏损的。她知晓,这些都是铺子刚开都是烧钱的,但是不烧钱怎么会有后面的大利呢,她刚刚看了里面的盈亏,一年下来,满春楼和千金闺大半的银钱都投了进去。
不过让她满意的是,钱庄如今已经开到了东面紧挨着两广的渔阳,北方也开到了淮安,再过几年,大概就能接上辽北了,这样看来只花了千金闺和满春楼大半的钱,已经算极好了。
红姗看着卓夷葭沉着脸深思的模样,不由得有些担忧,“这是有什么不好的事吗?”说着红姗皱着眉头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账簿,难不成青铃那边出了问题?想到这里又接着问道,“难道是青铃的钱庄出了问题?”
卓夷葭摇摇头,“只是那钱庄要盈利,可能还要等些日子。”
红姗不知道卓夷葭要那么多钱干什么,但她知道如今卓夷葭越来越入大房和老太君的眼了,“小姐缺钱用的话,为何不跟老太君说?或者大夫人和大小姐知晓了,也是会帮小姐的。”
卓夷葭看了看红姗,没有接话。去找卓太君和大夫人要?她们定是要问用处的,红姗跟了自己这么久,自己做事也没有刻意避过她,难道她还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是不能被任何人知晓的?
卓夷葭收回看向红姗的视线,红姗究竟是太天真了,跟青铃比起来,也少了深沉与心计。她身边还要左膀右臂,要不在卓家这样的深宅里就是被捆住了手脚。
“将东西收起来吧。”卓夷葭看了眼桌上放着的账簿,起身走到洗漱架前,自己拿起帕子净了脸。
红姗将账簿收好,端起热水伺候卓夷葭洗了脚,更了衣,这才退到了外间。
卓夷葭看了眼走向外间的红姗,拿起烛柄放到床旁边的案几上,坐在塌间,掏出怀中揣着的纸张,缓缓展开。
里面的人名一个一个都过了一遍,然后闭上眼睛一个一个又默了一次,再睁开眼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记牢了才将视线放在了卓家下面的人名中。
倚梅,是老太君身边的大丫鬟。
琴儿,是二小姐旁边的大丫鬟。卓夷葭望向门帘,以前她从院子搬出来的时候,好像就是琴儿奉命来阻止的,这琴儿,可是卓夷柔身边的得力丫鬟。
卓夷葭再次埋下头去看起名单上的名字,念春,是大伯母的二等丫鬟,卓夷葭自然认识。还有两个丫鬟,卓夷葭眼神一沉,卓夷涵房里的三等丫鬟,知画和知书。
老太君和各房身边的大丫鬟她怕是要不到的,卓夷涵身边这两个,三等丫鬟,她也没见过,不是重要的,正好要过来。
其他几个卓夷葭不识得,又看了看其他的人,罗言是外院的管事,前些年才被提起来的。管马车的刘明胜。这几个人倒是用得着。
又瞧了瞧其他的几个名字,卓夷葭将写满黑字的纸放到烛火上,火光一现,纸张慢慢化为灰烬。
卓夷葭躺到床上,拉上棉被,轻声自言自语道,“知画和知书,怎么要呢?”说罢吐了一口气。就这两个了,父皇安排的暗桩,绝对是不差的。
要怎么要呢?卓夷葭怔愣半饷,突然笑了一下。翻了一个身,缓缓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