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药姑姑,已经熬好了,我这就去端来。”
不过多时,芍药便提着装好药汤的食盒回来了,莳萝接过食盒,笑了笑道:“那我也就不打扰你们了。”
谈掌药陪笑着跟着她走出殿门:“我送送姑姑。”
外头冷得叫人难耐,司药司的院子里空无一人,所有当值的人皆躲在了屋里。
莳萝刚出殿门,却听见院子的西南角似有窃窃私语之声传来,她不禁抬眸望去,只见凋残着叶子的树下站着两个宫装女子,其中一个稍微高挑些的背对着她,莳萝只能看见那女子的背影,一袭黛色宫装衬得她背影窈窕,那女子似乎接过对面之人手中的东西,莳萝蹙了蹙眉,好生眼熟,那背影像是在哪里见过一样。
跟着出来的谈掌药笑道:“莳萝姑姑慢些走。”
声音惊到了树下的二人,那女子回眸望了一眼,对上莳萝的眸子后便又转脸回去,似是对着对面的人说了句什么。
谈掌药没注意到树下的二人,压低声音赔笑道:“这明年开春,东宫便入新主了。都说太子殿下十分满意魏良娣,庄妃娘娘也算是苦尽甘来,届时姑姑风光了可别忘了我。”言罢,悄悄往莳萝手里塞了一个荷包。
莳萝收回神,手中的荷包分量不轻,她不动声色的将荷包塞回谈掌药,淡笑道:“谈掌药慎言,虽说圣旨已下,可到底还是未行大典,魏五姑娘还不是良娣,掌药仔细落人口实。”再往树下看去,那里已空无一人,只留一阵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着飘。
谈掌药佯作轻轻掌嘴:“姑姑说的是。”
出了司药司的门,莳萝不禁蹙了蹙眉,方才树下女子的回眸一瞥,她认出了是未央宫的珧芷,可珧芷为何不同自己打招呼呢?算了,管这些事做什么,她摇了摇头,不做多想。
珧芷回去的时候,江宓已经走了。
未央宫殿门上的门帘被挑起,珧芷一进门便跺了跺脚,往手上哈着热气,笑道:“外头的天真能冻死个人。”
赛罕见她回来了,撅着嘴道:“你去哪里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方才娘娘还念叨起你呢。”
苏代看向珧芷,正要开口,只觉喉咙一痒,忙掩着唇低低咳了几声。
珧芷一怔,须臾才道:“家中来信,说是母亲的病好些了,我托人送了些东西回去。”她听见苏代的几声低咳,顿了顿又道:“娘娘近来受了寒一直在咳嗽,奴婢顺路去了司药司取了些止咳的糖浆。”
“天气越来越冷了,你母亲的病还是要暖着身子养,我给你的银钱可还够使?”
珧芷忙道:“够了够了,多谢娘娘心里挂念。”
赛罕笑道:“知道你心记挂娘娘,娘娘才咳了半日,你就去司药司拿了糖浆过来。”
珧芷闻言坏心思一起,猛地将冰凉的双手捂在赛罕热乎乎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冰凉让赛罕差点跳了起来,珧芷不禁哈哈大笑。
苏代看着她们二人闹,抿着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