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赞许的笑了笑,“不用着急,万事一定要小心行事。”
“是,姑姑放心。”
女子点了点头道:“我该回去了,娘娘还等我回话呢。”说完,打量了一下四周,便转身匆匆离去。
自打过了白露,出了夏,日色渐渐变得断了,夜色来得很快。
也不知为何,这些日子,苏代变得越来越嗜睡,她从未时便躺在美人榻上小憩,一觉睡醒,竟然已经过了戌时,外头的天色已经黑了。
她从美人榻上坐起来,心中想着怎么这些日子愈来愈嗜睡呢?本来只想着小憩一会儿,没想到睡了这么久,可能是自己久久被幽禁在宫里,整日里无所事事的缘故吧。
苏代取出火折子点上桌上的烛火,一瞬间,昏黄的灯火照亮了殿内。
她怔怔的瞧着桌上的烛火,不知瞧了多久,只见火光劈啪炸裂一声,她才恍然惊觉一根烛火已燃去了大半。
殿外传进三更的打更声,原来已经到了三更了。
没过多久,只听见一阵轻微的敲门声,紧接着,门从外面被人推开了,一个披着斗篷的人影闪了进来。
苏代坐在罗汉床上不理会,那人顺着走到她面前,慢慢褪下戴着的帽子。
“太子殿下,好久不见。”苏代淡淡开口道。
荣笙怔怔地瞧着她的脸,半晌,才轻轻勾起唇角道:“不久,也就近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他日夜都想着她,她的眼,她的眉,她的一分一毫都在他心上凝下深刻的印痕。
“太子殿下今日怎么想起来看我了?”她轻笑一声,淡淡道。
“来救你出去。”
苏代凝眸望向他,淡淡笑道:“我在这里过得挺好,为何要走?”
“你知道你喝避子汤一事,是在打父皇脸面吧?”荣笙的一双桃花眼中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光,他的眸光自打进了门,就从未从她身上移开过,顿了顿,又道,“是因为他麽?”
苏代徐徐垂下双眸,没有作声。
荣笙冷哼一声道:“他到底哪里好,值得你这般死心塌地跟着他?他现在能救你出去麽?”
“这是我和他的事,与你无关!”苏代抬眸,眸光淡漠道。
荣笙心下一阵恼意,这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麽?那个南华国质子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样死心塌地的。
“好,我不和你争论这些。”他沉沉长吐一口气,定了定心中的情绪,“我今天来是想接你出去的。”
苏代抬眸轻笑道:“出去?如何出去?”
“我已近在京郊买了套宅子,你随我出宫,就住在那里,我会经常去看你的。等我登基,便封你为后。”他的眸光中似闪烁着一丝光芒,说话之时,连唇角都带着笑意。
苏代低眉嗤笑一声:“宫里平白无故失踪一个妃嫔,陛下就不会追究?”
“这个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走后,未央宫便会走水,今夜风大,从起火至火势凶猛,用不了多长时间。届时,懿妃只会是一具烧焦的尸体,父皇就算是想追究,大火燃尽了一切,他也无从查起。”
“那我随你出宫,也不过是从一个牢笼去了另一个牢笼罢了。”
“代儿你信我,我必不会像父皇这般辜负你的,你给我时间,我证明给你看。”荣笙眼底满是急切,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柔声道,“从前的事,我都可以当做从未发生过,只要你忘了他,跟我走可好?”
苏代唇角牵起三分浅笑,在他满是期望的眸光中,抽回被他握住的手,淡淡道:“可我不愿意。”
他一怔,心底缓缓升腾起一丝哀凉,明知答案,却还是颤抖着声音问:“为何?”
“我心里没有你。”
这六个字像是冬日里的冰锥,一阵阵的刺进他的心扉,他的唇角渐渐溢出一丝苦涩,嘲讽道:“是啊,我早就已经知道你心里的人不是我,可我却还是在自欺欺人。”
“世间若是无他,我是生是死都无所谓,可他还在这璃宫里,与君同,当是如此。”苏代提及胥玙,唇角不自觉的上扬,声音里是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她唇角的笑和她提及胥玙时的神情,都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眸,他的心中是翻江倒海的嫉妒,双手紧握成拳,脖颈处青筋暴起。
“够了!”荣笙面上带着一丝怒火,厉声打断了她的话,他一步步逼近她,眸光冷厉的看着她,“他不过是个质子,拿什么跟我争?我是大楚的太子,大楚的江山都是我的,等我登基,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
“荣笙你敢!”她怒目向他,沉声道。
“只要能得到你,我有什么不敢的!区区南华国又算得了什么?现在的南华国皇帝恐怕最不希望的就是他回去,他不仅是个质子,他还是个弃子!杀了他有何不可?”荣笙眼眸通红,五官被强烈的妒忌扭曲的近乎变形。
“你就是杀了他也得不到我,不过得到我的尸体倒是有可能的!”苏代轻轻勾起唇角,眼底满是讥讽。
“你若是跟我走,我倒是可以考虑饶他一命!”荣笙上前一把捏住她的下巴,眯起双眼道:“我再问你一句,跟不跟我走?”
她轻哼一声,一把打开他的手:“殿下还是请回吧。”
荣笙轻轻抚摸着被她打开的手,眼底闪过一丝狠厉,他站直了身子,轻挑着双眉,冷笑一声:“你不要后悔。”
“我不后悔。”她低眉淡淡道。
荣笙拂袖就要离去,走到门口,驻足回眸望向她,唇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你记住,这天下以后都是我的,更别提你了!”求而不得,不是他允许发生的,只要他在一日,她就别想逃离他身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