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乡绅登时面如土色,逃命似地退了下去。
庙门处忽地又是一阵喧闹,有七八个人将围观的百姓推得东倒西歪,分开一条通道后,簇拥着一人走了进来。
苏三醒看那为首之人是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身材高大,须发半百,衣饰豪阔,行走时目不斜视,旁若无人,显得气派极大。
来到大殿之上,老者看到被制住穴道的儿子、手下以及满地摔得七零八落的兵器,双目微微一缩,向着苏三醒拱手道:“这位小朋友,老夫便是五虎门凤天南。阁下用这手段将老夫引来,究竟所图何事,便请画下道来罢!”
苏三醒仍将那本小册子抛了过去:“在下已经对令郎说得清楚,此来只为讨债。凤老爷可再看一看这账目,是否有谬误之处?”
凤天南只随便翻阅了几页,脸色已经变得极为难看,用力将册子摔在地上,伸手向后一招,随行的一个弟子将一条金灿灿的七尺长棍送到他的手中。
他将这条黄金混合镔铁打造的豪阔兵器在手中一抖,直径寸半的棍身竟被抖出一个斗大的棍花,显示了一手绝强的内劲和腕力。
“原来阁下是成心与老夫为敌,咱们便只有看各自手底下的功夫如何?既分胜败,也分生死!”
苏三醒长笑道:“早该如此,出招罢!”
凤天南黄金棍劈面点来,手腕发力使棍头震颤,又隐隐笼罩苏三醒前胸。
苏三醒暗暗点头,武经之中有云:“棍怕点头枪怕圆。”能在棍法之中糅合进枪法中点刺要诀的,必是高手无疑。他脚踏奇步,肥胖的身体左摇右摆向后退去。凤天南棍法一变再变,连出三招杀手,却都被他轻描淡写的闪避过去。
让了这三招之后,苏三醒由退转进,贴着黄金棍的棍身欺上前去,右手五指张开,用一式大擒拿的手法扣拿凤天南的“肩井穴”。
凤天南棍头回收,棍尾向着苏三醒的双腿之间反挑上去,招式阴狠至极。
苏三醒旋腿避开,左手的食中二指捏成剑诀,用一式剑法中再寻常不过的“仙人指路”,刺向凤天南的右肋。
两人霎时间交手二三十招。
凤天南棍法惊奇,这条四十余斤重的黄金棍在他手中变化精奇、刚柔并济,实是武林中第一流的棍法。
相较之下,苏三醒的拳掌招式便显得太过平庸,只要是稍懂些皮毛功夫的人也都使得出来。但这些平庸的招式在他手中使出,便生出化腐朽为神奇的妙用,每每恰到好处地克制住对手的棍招变化。三十招刚过,便凭着一双肉掌将对手的黄金棍圈住。
斗至酣处,苏三醒忽地发出一声清啸,右掌用出一式八卦掌中的大摔碑手法,刚猛无伦地向着凤天南头顶击落。
凤天南脸色剧变,他的黄金棍已经被对手格在外门难以回转,危急危急之下用左手在棍尾一抽,从棍中抽出一件东西,顺势一挥之下,那物如雨伞般张了开来,变成一面圆形轻盾护在头顶。此盾如极其轻薄,表面黝黑,不知是用什么特异质料编织而成,上绘着五个虎头图案,均张口露牙,神态威猛。
苏三醒掌势不变,重重地击在这面轻盾之上,发出蓬的一声闷响,竟然未能将轻盾击破。
但他掌上的千钧之力终究是透过盾身传导至凤天南的身上。凤天南举盾的左臂咔得一声扭曲出一个怪异的角度,整个人也被震得摔倒在地上,口鼻之间都渗出血来,形象凄惨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