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杀了他们,后患无穷。易浊风,杀了他们!”那声音又如逐魂令般响起。
史如歌面带惧色,挣扎着支起了身子,竭尽全身力气,一把将金戈推了开:“你快走,不用管我!”
“史如歌,你胡说什么啦!”金戈静坐着运功,看去有些憔悴。史如歌的举动让他更加不安,他怎么可能丢下她?即便要他死,也不可能……
想着想着,体内乱窜的气流似要冲破他的骨肉一番,看着他的脸色由绿变红,又由红变黑!
“少爷,我助你!”见此情形,敖进起身,蹲坐于金戈身后,双手合闭后又撑开,积蓄磅礴能量的一掌向着金戈的肩背重重击去!
金戈直觉体内真气翻江倒海般流动着,大口的鲜血已涌至咽喉,就要呕沥而出。
却见敖进再次运功,顷刻,浩淼的真气笼罩着两人的身体。
“原来是你。偷走泉池溶洞内仙葩草的人!”易浊风默叹,即刻便拨动了手中的承影剑,霎时,幽魔一般的剑伴随着暴涨的剑芒向着前方的两人劈去!这一剑的力量,恍若惊动了苍穹一番,致使整个大殿摇摇欲坠!
“不要一一不要一一”史如歌腾身,向着持剑的易浊风的身体扑去!
有如苍劲的鹰,史如歌朝易浊风猛扑过去。来势如此突然,他左手上的那一掌还未来得及发出,整个身子便被她两臂环抱着箍住。
“金戈,你们快走!”史如歌嘶声呼喊。却见一旁的金戈和敖进依然默契运功。
易浊风好不耐烦地扭转着身体,直想挣脱史如歌的束缚,将她甩开。而心底却又不停地嘲笑着自己,换做别人,还未等其接近他,他的内力便早已将其震开,甚至抛到千丈之外。可现在,缠着他的是虚弱无助的史如歌,所以,他舍不得运功。即使是在这被监视的情形下。
可是,他与她,终究不在同一条线上。
连心底对自己的那丝嘲讽都变得苦涩无比。他一倾身,便将史如歌扑倒在地。
手中的承影剑光芒四溢,他想站起来,而固执的史如歌却死不认输,依然紧紧地箍着他的身体。
就这样,两人在地上折腾着滚了几圈。
易浊风终于耐不过,突地一折,支身便将地上的她死死地按了住。史如歌也拗不过,身体痛到极点,疲惫的她正缓缓地闭合着双眼。
她要死了吗?易浊风的神色黯然变化,惊惶失措。猛地一把又将奄奄一息的她扶了起来。
他轻拍着史如歌的肩背,不动声色地将体内真气涌出,源源不断地灌入她的身体。良久后才见得史如歌惨白的脸有了些许血气。
“易浊风,放开她!”身后,敖进突然一跃而起,凝聚大半功力的一掌直向易浊风的后背击去!
毫无戒备下如此剧烈的一掌,顿时牵住了易浊风全部的心脉,剧烈的疼痛恍如身体被撕裂,一口鲜血也随之喷出!
地上,承影剑光照亮了他们的脸。易浊风本可以放手跃开,可是他真气一断,史如歌必死无疑。但他若不放手,敖进便会接二连三的向他进攻,如此一来,他活下去的可能性也不大。
踟蹰不定,猝然,金戈身躯弹起,雄浑的内力涌出便将易浊风和史如歌震了开!他道:“易浊风,多谢你不惜一切地为史如歌灌输内力。不过———”金戈并不多说什么,也并不多做什么,飞上前一把将史如歌抱了过来。
“我们快走!”点头示意后,敖进也跟着抱起了史乘桴的遗体。
一时间,他们的身影便如疾风般向着门外飞驰!
天绝峰巅,仍是秋月骏赏,霜露沾衣。
平日威严肃穆的天绝正殿,此刻却弥漫着一股肃杀、凄厉的寒意。周遭空气如被凝滞,已容不得一丝气息的介入。除非走进者有种深厚的内功底子,不然便会马上死于这强劲的肃气之下。
金戈等人仓惶逃出溥侵寝宫,便又进入天绝正殿这层层包围圈中。
因被敖进偷袭而负伤的易浊风咬牙起身,挣扎着追赶仓惶逃离的金戈、史如歌和敖进。
天绝殿,溥侵站在上方巨型檀木椅前,黑影人岿然立于门前!
瞠目一看,两人拱手发功,黑白两道气流交汇于大殿正中,僵持着。
便也是这两道气流,将一切动态的事物羁绊!
一见金戈,黑影人别嘴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喊道:“金戈,快杀了他!”
金戈仰头,看到天绝殿上的溥侵眉目紧蹙﹑面红耳赤,便知他处于下风。
对,此时不杀他,还待何时?
金戈扬剑,涌出了体内全部真气,向着殿上的溥侵劈去!
一道粼光,折射到溥侵头顶!
溥侵曝目,却被黑影人牵住。如他停止与黑影人对峙而去回击金戈,黑影人高深的内力不说将他震死,至少也是九死一生。如不回击金戈,赤霄剑就要了他的命!
怒火弥漫着,溥侵一松,反手一掌向着前方攻进的金戈击去。
与黑影人的较量让他消耗了大半的功力,这一掌并不高深,金戈身子一偏,便成功躲开。但它恍如带着斥力般,足足将赤霄剑排斥在丈来远外而不得已入内。
赤霄剑没有伤到溥侵,黑影人的掌风便如意料中那番重重地击在了他的胸口!
溥侵只觉胸前血浪翻滚,四体分裂般的痛!
他的身体重重一坠,跌落着倒向身后的檀木椅。
他的嘴角有鲜血溢出,他磨牙,厉道:“金戈,你好卑鄙,居然趁人之危!”
金戈笑得有些冷漠,道:“卑鄙?你说我卑鄙?你杀了我爹、我娘、我师父、反倒说我卑鄙?”
溥侵扭头,漠道:“史乘桴不是我杀的!杀你爹金胤全因他该死!”
“你给我闭嘴!”金戈说。他眼中的怒火,燃烧得很是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