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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再次杀死你吧，我的……卓尔。”

温柔的声音传递到钟蓝耳中，紧接着密密麻麻的寒战感遍布全身。

亲王做出拥抱的姿势，眼角弯起，亲密地要将冰雕包括在黑袍之中。与此同时，巨大的压力释放开来，作为人类的钟蓝都觉得有些窒息，而身后跪服的吸血鬼已经面色青紫，只能无力地在地面挣扎。

就像一只自救的要渴死的鱼，而作为骑士的法殊和奥奇丽也不得不吐出一口鲜血，眉间紧锁。

他们都是“父”统治下的“子”，“父”命不可违，“父”威不可逆。

可是只有钟蓝知道，身在漩涡中心更能感觉到所有的压力之下，潜伏的所有杀机都对准自己。

已经被卸下了两条腿，却没有立刻死去，她还该感谢这冰雕的冰冻止住了鲜血的流失。

可是接下来还能逃过吗？钟蓝咬紧牙关，口中挤出的血液染红了嘴角的冰冻。如果可以再等等，再等等，等她挣脱了这冰块，一定有办法！

“啊——不要啊！”外面突然传来一道尖叫声。

穿心一凉，比之刚才被冰雪封住的感觉更加冰冷，此时身上的冰块终于碎裂，而自己……钟蓝低头，只见一只洁白透明的手掌穿胸而过，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亲王的黑袍上隐没不见。

心脏带着上面凝结的冰块一同被刺穿的滋味是什么样，钟蓝现在总算见识到了，冰雪消融，她仰头欲往后倒去，然后却不料黑色的绸布铺卷而来，将她向后倾颓的姿势挽留回来，少女削瘦的身体被绸布包裹住，裹住了很快浸湿衣服的血液。

“卓尔。”

亲王的声音带着冰冷的质感，“叮咚”清脆、刻意压低的声音刺入钟蓝的耳里。

“光度——！！！”

好不容易跟踪过来，跑进来的竹枝曲捂紧嘴巴，看着眼前血红的一幕，而她手上的手电筒“啪”得一下便被丢落在地。

“光度！！！呜呜呜……”竹枝曲害怕地往后缩了缩，她的啜泣声吸引来女亲王的侧耳，后者冷如寒霜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下，似乎带着些许嘲讽之意地向外扭过头。

在脆弱灯光的照射下，女亲王的容颜太有杀伤力，配合血腥残虐的一幕，竹枝曲不禁僵住了身体，连哭泣都忘记。只是死死捂着嘴巴，看着被黑色绸布包裹住，只露出一个头的钟蓝。

全身都在战栗，只能讷讷地呼唤道：“光度……”

“呜呜呜，都怪我来迟了……光度……”

“光度，对不起……对不起……”

又悔又怕的竹枝曲瘫软在地，拼命擦着眼泪，丝毫没有察觉到越来越近的危险。

“光——度——”女亲王意味不明地念叨着这两个字，白色的眼睫颤了颤，一直紧闭的眼睛微微抬起，半眯起，好像载着万千盛怒，金色的流火从眼里窜出。

睁开的双目没有瞳仁，刹那间绽开的金光照亮了整个隧道深处，而她笑起来，白色的薄唇翘起，露出危险的弧度。

流火从眼里迸溅出来，就好像神的怒火，又好像长长的欲坠的金色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