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薇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江流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硬生生憋了回去。黄薇四周看了看,拉着江流的衣袖,两人走到一个僻静之处。江流又道:“你怎会在此处?”黄薇白了他一眼,道:“我在不在此处,和你有什么关系?”
江流顿时哑口无言,又听黄薇幽幽道:“白云谷的事情,多谢你了。我回转谷中时,见梅树下有一堆新土,她是不是就葬在那里?我想埋葬她的就是你了。”
江流点点头,肃穆道:“令堂风姿绰绰,所做之事,堪称女子中的英豪,在下很是敬仰。也只有梅花的品格能和她相比,只可惜,她英年早逝,我能持锄填土,也是极大的荣幸。唉,人死不能复生,你也要节哀啊。”
黄薇脸色一暗,黛眉紧皱,随即恢复正常,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人生在世,谁能不死。她早就告诉过我,大限将至,所以我也不是很悲伤。我悲哀的是,这么多年我一直以为我的亲生父亲是黄巢,从小就立志要替他复仇。为此我还和朱温的私生子朱友珪联合起来,目的就是要杀死朱温。”她脸上现出嘲弄的神色,“可笑啊,可笑。之前我所作的一切都已经没有了任何意义。”
江流虽然也隐约猜到黄薇和朱友珪联手的真实目的,可还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朱友珪竟然如此狠毒,为争夺储君之位,竟联合外人欲制自己的父亲于死地。江流安慰黄薇道:“你也不要想太多,女孩子原本就不适合打打杀杀。如今你无需再背负沉重的压力,倒也是一件好事。你累了那么多年,也该好好享受享受生活了。”
黄薇“哼”了一声,神色又是一变,恨声道:“享受生活?恐怕无福消受,我辛苦经营的莲花荡毁于一旦,这个仇我不能不报。总有一天,我要将张全义、萧从文等人斩于剑下,祭奠我死去的兄弟们。”
江流苦笑一声,道:“白云谷的灵姑就是萧从文的姑姑萧青灵,你的武功和她如出一辙,我已看出来了。你们有师徒之情,你怎能杀她的侄子?”
“她不是我师父。你看,她那把绝世好剑都送给你了。”黄薇指着江流腰间的长剑,揶揄道。
“虽无师徒之名,总有师徒之情吧?”江流道:“何况张全义和萧从文之所以攻打你莲花荡,是因为你先挟持了张溱溱为人质。如今事已至此,莲花荡也不存在了,你又何必冤冤相报呢。”
黄薇寒霜满面,似乎比冬日的冰雪还冷上几分,江流不由自主退了一步。黄薇盯着江流,冷笑道:“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江流连忙摆手,道:“不敢,不敢,我只是给你一些建议。”忽的想起另一件事情来,“你山寨已毁,无一兵一卒,朱友珪还愿和你合作吗?”
“你以为我这身打扮是为了好玩吗?”黄薇脸色稍有和缓,继续道:“朱友珪正在派人追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