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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之后,钱塘。
许仙起了个大早,背上药篓,推开门,正要出门,就看到堂屋里烛光亮起,许娇容一脸担心的披着衣服,靠在门前,看着他。
“姐姐,我吵到你了吗?”
许仙有些手足无措的说道。
许娇容就叹了口气,“汉文,我知道你心中硬气,不想拖累我们,想要自力更生。但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出去采药,更是危险得很。你还是好好呆在家里,不要出去了。别让姐姐担心好不好。”
许娇容斟酌着话语,担心自己的语气让许仙往其他不好的方向联想。但这件事情总要解决的。
前些天,她还不清楚,但终究是一家人,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许仙偷偷凌晨时分跑去采药,卖了钱回来贴补家用,她又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之前虽然担心,想要拦住许仙,还是李公甫劝住了她,说许仙也有骨气自尊,遭遇了这样的祸事,却还是想着自力更生,他们不应该阻拦,反而应该鼓励,这样或许能让许仙重新焕发起对生活的希望来。
但昨天许娇容听李公甫提到了一些杭州城中发生的事情,就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让许仙出去采药了。
“汉文,姐姐也不怕你乱想。实话告诉你,最近外面不是很太平,杭州城外竟然出现了妖魔,光天化日之下与禅师们大战了一场,还掳走了不少无辜的百姓,现在还盘踞在杭州城外,便是金山寺的法海禅师一时半会儿也奈何不得。”
“妖魔横行,兵荒马乱,你现在跑去采药,姐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心的,听姐姐一句劝,最近先别出去了,等世道太平了再说,好不好?”
许娇容近乎哀求的说道,许仙就惊讶起来,杭州城外出现妖魔的事情,他却是不清楚,心中也知道了许娇容的担心所在,下意识的就要点头同意,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又神色一变,目光坚毅,“姐姐,你放心,我知道分寸的。我就在钱塘县附近采药,离杭州还远,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说着,许仙咬咬牙,不顾许娇容的苦苦相劝,转身出了门,依稀还能够听到许娇容落泪啜泣的声音,许仙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姐姐,对不起。如果可以,我也很想一直当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一直庇护在你的羽翼下。”
“但我现在终究长大了。有些事情,却是不能再装作不懂了。我不知道还能活多久,趁着现在有办法,必须要多赚点钱才是。而且我也有办法可以保护自己了。只是不能告诉你们而已。”
许仙低声喃喃着,看见晨曦微凉的街头,寂寞无人,低下头,摊开手掌,掌心之中赫然有七个小娃娃跳跃翻滚,看见许仙立刻高兴的快活起来,“爷爷,爷爷。”
“乖。不要玩闹了。你们先藏起来,等出了城,没人的时候,你们再出来好了。对了,杭州城外出现了妖魔,不知道钱塘附近有没有妖魔出现,到时候若是遇见,你们有办法吗?”
“爷爷,放心,有我们在,什么妖魔鬼怪都无法伤害到爷爷的。”
“就是!就是!要是有妖魔赶来,我一口火就将他们烧得干干净净。”
“还有我,我喷口水,就能淹死他们!”
“我搬起山砸死他们!”
“到时候我用宝葫芦直接收了他们。而且二哥有千里眼,顺风耳,那些妖魔鬼怪还在千里之外,就能被我们察觉了,绝对不可能伤害到爷爷的。”
几个小娃娃在许仙掌心之中夸下海口,炫耀着各自的本事,许仙顿时放下心来,脸上浮起一抹笑容,“好,好。果然是爷爷的好孙子。那爷爷就不担心了,我们现在去采药吧。”
许仙让几个小娃娃藏起来,大步出了城,眼中终于有了几分面对生活的勇气与自信,“果然是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我虽然因为那仙草的缘故,变成了现在这般样子。但也得到了真正的奇遇。”
“谁能想到那颗葫芦籽竟然可以种出七个葫芦娃出来,各有神通,奇妙无比。有了他们的帮助,我也终于有了活着的信心了。也不求他们真的能够帮我斩杀妖魔,让我名扬四海,成为什么大英雄。”
“只是帮我多采些药材,多赚点钱财,可以让姐姐他们生活得更好,我便满足了。”
遭逢大变,一夜之间从一个风华正茂的青年变成了一个垂垂老矣的糟老头子,可以说许仙其实多多少少已经觉得自己是个废人了,一度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但得到了那奇妙的葫芦籽,种出了七个葫芦娃后,许仙才又有了生活的勇气。